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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从女皇这番话里听出维护的意思,微乎其微地松了口气。
“不过有意思的是,今天送来勤政殿的折子,十份里有八份和你手上这封内容一样,倒像是我大胤文武约好似的,”慕清晏端起茶盏,“你怎么看?”
萧霁的答案很简单:“这世上没有巧合,定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
“朕也这么想,”慕清晏低头喝茶,用八宝茶甘甜的滋味润泽了舌尖的每一处角落,“既然你我所见略同,朕就将此事交给锦衣卫,查得明白吗?”
萧霁伏地叩首,疾步退出勤政殿。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封折子的杀伤力有多强,虽然不是弹劾,却比弹劾更能在君王心头埋下一颗猜忌的种子,必须于第一时间查明原委,将所有未萌芽的祸患提前扼杀。
正因如此,萧霁脚步格外匆忙,恨不能立刻赶回锦衣卫北镇抚司。
就在萧指挥使快要走出宫门口时,斜刺里突然走出一道身影,恰好拦在萧霁必经之路上。
“萧指挥使,”来人谦和有礼地点了点头,“有公务?”
萧霁顿住脚步,有些诧异地看向来人:“……叶侍郎?”
叶如晦噙着温和笑意:“江南送来了好茶,萧指挥使若是不急着出宫,能否赏个光?”
萧霁对叶如晦本人没什么意见,甚至对这位国难当头力挽狂澜的能臣颇有好感,但他并没忘记叶如晦的姓氏,更清楚记得数日前,这位叶侍郎曾与辽东统帅在酒楼中有过一场不为人知的密谈。
谢昭琅久经沙场、耳力过人,盯梢的锦衣卫不敢过分靠近,是以萧霁直到现在也并不清楚这两人具体谈了些什么,但这并不影响他做出猜测。
他唯一不敢确定的,只有谢昭琅的态度。
前辽东统帅谢如柏是一个谨慎的人,轻易不会插手北境与朝廷的恩怨,而是利用军方与朝廷的矛盾从中渔利、左右逢源,说好听是精明圆滑,说难听点就是墙头草。
不过谢昭琅并不打算效仿父亲隐忍图谋,他更年轻,也更具野心,这从他袭爵以来的种种作为便能看出。
虽说殷策手握虎符,是名正言顺的四境统帅,但辽东自先帝朝以来便是谢家人的地盘,也是戍守京城、抵御北戎的重要屏障,如果这道屏障出现了裂痕……萧霁简直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最可怕的结果,无非是兵临城下的惨剧再发生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