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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画之人并不擅长丹青,所绘人像却极为传神,可见对其情意深重。目光触及那双乌溜溜的杏仁眼,殷策弯落眼角,浮起温柔又蕴藉的笑意,指尖从画中人面庞上掠过,手势轻柔且缠绵。
脚步声就在这时传来,房门被人轻轻叩响。殷策顺手卷起画作,头也不抬道:“进来。”
来者却是萧霁,照旧是锦衣卫标配的飞鱼服、绣春刀,手里提着食盒,双层设计足够保温,夹层里灌满热水,寒冬腊月也不会变凉。
他揭开盒盖,从里头取出一盏冰糖燕窝羹,毕恭毕敬地端到殷策跟前。
“这是皇上命卑职带给王爷的,”萧霁一板一眼地复述道,“皇上说,眼看入秋了,王爷这阵子公务劳顿,应当多加进补,保重身子。”
殷策:“……”
让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干端茶送饭的差事,也就那位不按套路出牌的女皇陛下干得出来。
他感念慕清晏心意,接过粉彩小盅慢慢饮了,喝了两口才想起来:“你是从勤政殿过来的?”
萧霁应了是。
殷策若有所思:“皇上宣你觐见,只是为了给本王送一盏燕窝?”
萧霁将来意说了,连带君臣间的对话也一五一十复述出来,听得议政王眉头紧锁,顺手放下小盅。
“子煦……”殷策用小勺轻轻搅拌着汤饮,片刻后才道,“有能力,有手腕,也确实有更上一层楼的打算……但他是聪明人,看得清时局,不太可能在这时候挑起内耗,白白给旁人渔翁得利的机会。”
“皇上亦是这般想,”萧霁说道,“但皇上也说,当初谢侯囚困颐宁宫中,多得叶家父女相救,为恩情也好,私情也罢,谢侯都不太可能对叶侍郎的要求置若罔闻。”
殷策眉头皱得越发深,大约是以己度人,同样不敢打包票——毕竟,若是慕清晏开口要他这副身家性命,他多半也眼皮不眨地给出去。
“罢了,等找个机会,我同子煦开诚布公地聊一聊,”殷策说,“还有叶侍郎那边,毕竟是皇上名义上的舅父,若不然,本王亲自上门致歉,叫他消了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