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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吓了一跳，下意识劝阻道：“主上不可……”

慕清晏本人却是个混不吝，将茶水喝了个底朝天，若无其事地一摆手：“无妨，姑姑若要害朕，当初就不会借素辛之手将北戎暗桩位于宫城中的兵力驻防透露给朕了。”

萧霁一愣，神色微妙地瞥了琉湘一眼，不吭声了。

“只是朕不明白，”慕清晏话锋一转，“姑姑先叛太后，后弃北戎人，图的是什么？”

琉湘笑了笑：“奴婢未入宫时，曾与人暗自私通，还生了个女儿，偷偷养在宫外……这事，皇上已经知道了吧？”

她说起“私通”一事，神色自然，并不以此为耻。慕清晏无谓说谎，坦然点头。

“奴婢人在宫中，不方便时时出宫探望，只能托亲戚帮忙照料，”琉湘幽幽一叹，“七年前，奴婢出宫探视，方知亲戚早在三个月前病逝，这孩子孤苦无依，险些流落青楼，幸而被人收养……”

慕清晏亦是从明枪暗箭中杀出的，刚听一个话头就反应过来：“收养你女儿的，莫非是北戎人？”

琉湘面露苦笑。

“皇上英明，”她说，“奴婢一世孑然，就这么一点骨血、一丝念想，有人要剜奴婢的心头肉，奴婢人微言轻，除了就范，还能如何？”

这理由是意料之外，亦是情理之中。慕清晏并不觉得诧异，只是有些不解：“母亲护犊乃是天性，姑姑此举虽有背主叛国之嫌，却也是人之常情……可你既然选了至亲骨肉，为何不从一而终，反而在最后关头反插北戎一刀？”

琉湘神色恍惚地看着慕清晏，那眼神并非宫人看待九五至尊，而是透过慕清晏，看到另一人的面目。

“皇上生得真是好，”她喃喃地说，“两脸夭桃从镜生，一眸春水照人寒……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不知会有多少媒人上门，连门槛怕是都要踩塌了。”

没有女子不爱听旁人夸赞自己美貌，慕清晏却隐约升起一丝异样感，总觉得这位话里有话。

就听这太后身边最得信重的女官续道：“奴婢那苦命女儿若是活到现在，大约也是皇上这般模样。”

慕清晏心头“咯噔”一下，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你女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