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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金钱斑，”慕清晏说，“那玩意儿有剧毒，而且毒性炽烈，刚好和寒霜相克。你替我xī • dú时不小心中了蛇毒，原本是致命之举，却恰好解了你体内的寒霜之毒，也算歪打正着。”

殷策回忆片刻，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于是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

慕清晏紧紧盯着他：“所以，那晚确实是你替我吸的毒液？”

殷策：“……”

清远侯乃是兵法大家，最擅长虚实相生、闪惊巧取，谁知一时不察，竟被慕清晏套出实话，也算阴沟里翻了船。

他无意欺瞒慕清晏，抬手将人拢在怀里，轻柔又耐心的拍了拍她后背：“你当时命悬一线，换了谁都是要这么做的。”

慕清晏明白这个道理，就是见不得殷策以身犯险，她伏在清远侯臂弯里，嘟了嘟嘴：“谁都可以这么做，唯独你不成，你是四境统帅，系社稷安危于一身，要是有个什么，叫将士们和天下百姓怎么办？”

殷策：“这不是还有你吗？”

慕清晏想也不想：“可我又不是……”

她话到嘴边，忽然意识到不对，赶紧咽了回去，然而殷策已经察觉异样，低头看了过来。慕清晏心知清远侯心思敏锐，不愿被他瞧出端倪，闷闷扒着他胸口，不叫这人看清自己此刻的表情，嘴上道：“你不急着返回西北大营，而是跟这几个北戎人虚与委蛇，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她提到正事，殷策便暂时放下心头那点微妙的疑虑，伸手摸了下，发现雪鸡已经烤得外焦里嫩，于是将一条肥美的鸡大腿撕下，送到慕清晏嘴边：“我确实想跟着他们一探究竟。”

慕清晏懒得动手，就着清远侯的手啃了一口，继而冲殷策扬了扬下巴，那意思大约是：继续，我还等着下文呢。

“北戎人在山上开采铁矿、秘密营造弩车，可见所图非小，”殷策说，“但西北军与其交手到现在，并未发现与之相匹配的重器规模，所以我想……唔！”

他话没说完，突然断了音，却是慕清晏迅雷不及掩耳地堵住他嘴唇，将一片酥嫩的鸡肉送了过来。

那雪鸡脂肪丰厚，生的极为肥美，架在火上一烤，顿时滋滋冒油，就算没有食盐调味依然香的令人发指。殷策含笑吃了鸡肉，曲指在慕清晏鼻尖处轻轻勾了下：“淘气！”

偷袭成功的景昭女皇得意的挑了挑眉，专心致志的啃起鸡腿。

“所以，你想干脆跟过去，看看北戎人将这批重器用在哪了？”营帐里点着篝火，比外头暖和许多，慕清晏颠沛流离了一路，此际放松下来，不免觉得穿了数日的鞋袜裹脚——她方才在溪水里洗净了脚丫，干脆将鞋袜脱了，抵在火堆旁烤起脚掌，融融暖意顺着小腿涌上，将冻僵的骨血烤得酥透，“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不是你教我的？你就不怕被人瞧出破绽，到时一锅端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慕清晏生得好看，脚掌也好看，圆润玲珑，踩在灰鼠里子的大氅上，像朵开在暗沉底色上的花儿。殷策觊觎这只脚掌许久，此刻得了机会，迫不及待地握了满怀，只觉一如想象中的丰腴细腻，像是握了满把上好的羊脂玉。

慕清晏被他捏得发痒，本能想抽回脚丫，但殷策握着不撒手，手指还在她足心敏感处反复搓揉。

“我心里有数，”殷策钳制住她脚踝，指尖贯注真力，推拿着足底穴位，“以萧霁的行事，一定会返回山顶探查，届时便会发现我在下山途中留下的暗记，等到援军赶到，你我便能从容脱身。”

慕清晏实在耐受不住，蛇一样满地翻滚：“别捏了，痒……”

殷策却不放手：“你脚掌都凉透了，就这么烤火，很容易生冻疮，须得搓暖了才行。”

慕清晏滚着滚着，不知怎的滚进殷策怀里，清远侯遂放开脚掌，将人抱了个正着。慕清晏这会儿倒不急着挣脱，在殷策怀里蹭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挑着毛病：“要是萧霁没看到你留下的暗号，或是西北轻骑没能及时赶到，你打算怎么办？”

殷策抚了抚她滚乱的鬓发：“那也无妨，我自有办法脱身。”

慕清晏相信殷策，清远侯驻守北境多年，对“芳邻”的种种手段了如指掌，此时又解了寒霜桎梏，直如潜龙归渊、虎入山林。但凡他想走，就算拖欢亲至也未必拦得住他，何况几名北戎游骑？

她放下心来，尽情享受起这一刻的温情相待，整个人蜷成一团，舒舒服服的枕上清远侯膝头：“明哲，我好想你……”

女皇撒娇的手段其实有限得很，翻来覆去就那么两招，奈何清远侯吃这一套，被她压着嗓子的一声喊得心软，将人猫儿似的揽进怀里：“我知道，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