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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脸上不露声色，没崩景昭女皇“城府莫测”的人设：“与其担心我，夫人不如为自己考虑考虑——对了，您不是好好待在北戎人的狼窝里，怎么一个人逃了出来？可是那北戎王妃察觉了什么，要跟你秋后算账？”

乔夫人狐疑看着她：“你不知道？”

慕清晏莫名其妙：“知道什么？”

乔夫人打量她半晌，确认这人神色真挚、并非作伪，才缓缓道：“昨晚营外雪崩，烈月真连派两拨人马出去查探，都没见人回来，其中甚至包括拖欢手下第一猛将哈木。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困于帐中，知道的并不太清楚，只听说烈月真遇刺，危在旦夕，随后西北军不知怎的杀了进来，一把火烧了营地……”

慕清晏猜到乔夫人流落至此必有缘由，却还是没想到，自己不过一时偷跑，北戎营地居然发生如此之大的变故，老窝被人劫了不说，连身份贵重的北戎王妃都身负重伤——这是错过一个亿的节奏吗？

乔夫人端详她两眼，微微冷笑：“不过，贵人也别高兴的太早，西北军虽然出其不意，烈月真却也不是吃素的。昨夜两军交战惨烈，黑灯瞎火之际，北戎援军突然杀到，里应外合之下，将烈月真抢了出去。我虽没有亲见，想来西北军伤亡势必不小。否则，就算掘地三尺，他们也得把清远侯接应出去。”

她故意只提清远侯，不提慕清晏，离间之意简直明晃晃的摆在台面上。慕清晏一边心说“这女人是不是天蝎座一时片刻不挑拨会死啊”，一边暗自嘀咕：北戎援军正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山，到底是有意还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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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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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晏不认为北戎援军上山是单纯的巧合，烈月真也不会将生死存亡赌在“运气”两个字上，但要说北戎人未卜先知，一早算到西北军趁夜偷袭，又着实牵强了些——他们若真有这个本事，大可里应外合请君入瓮，何必兜这么大一个弯，还险些赔上北戎王妃金贵的性命？

唯一的解释是，北戎军会在这个时点经过是一早商量好的，只是他们没想到，正赶上西北军劫营，阴差阳错解了烈月真的危局。

问题只在于，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将弩车运下山吗？

慕清晏搂着殷策，丝毫不介意还有个“活物”在旁围观。她低下头，用脸颊贴住殷策冰凉的额头，一边继续替此人搓揉胸口，一边自顾自陷入思索。

至于围观的那位，则好似没眼看这二位，一言难尽的挪开视线，淡淡道：“卧榻之旁刀锋林立，阁下还能若无其事，将凶器当宝贝搂在怀里……真是好胸襟，好胆魄！”

可能是被一直昏迷不醒的清远侯耗光了耐心，慕清晏的涵养就此告罄，十分没好气地怼回去：“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乔夫人：“……”

这个理由……确实让人无言以对。

托女皇毒舌的福，山洞终于消停下来，慕清晏低头端详殷策，不时用指尖试探着他脖颈脉息，只觉这人脉搏时缓时疾，体温也渐有回升的趋势，不由吃了一惊。

她知道殷策受寒霜折磨许久，每每发作，周身如堕冰窟，呵出的水汽亦凝结成白霜。但是这一遭有些不同，殷策颈侧皮肤隐隐泛红，仿佛被开水烫了。再过片刻，这人不安的抽搐起四肢，却再没呵出白汽，脸颊腾起不正常的潮红，额头和手心温度一路飙升。

慕清晏：“……”

什么情况？寒霜之毒怎么还带变异的？

没等慕清晏反应过来，殷策已经被猝然而起的高温折磨的难以耐受，胳膊从大氅下探出，胡乱撕扯着衣领。慕清晏不知这是寒霜后遗症还是怎样，却万万不敢让这位在雪山上着凉，只能吃力的搂住他，将人硬塞回大氅：“我知道你难受，忍一忍好不好？”

昏迷中的人听不到慕清晏说话，继续难耐的扑腾着，分明是冰天雪地的气候，却将慕清晏活生生折腾出一身热汗。她实在无奈，只能将清远侯绑在大氅里，又用手帕包了些冰雪，敷上这人滚烫的额头。

乔夫人安静了半晌，此际却有些忍不住：“他怎么了？看着倒有点像是中了金钱斑的毒。”

慕清晏如遭雷击，猛地抬起头：“金……钱斑？”

她脸色本就苍白，白上加白，倒也显不出此刻的面无人色，乔夫人并没察觉异样，还以为慕清晏不知金钱斑是何物，耐心解释道：“金钱斑是一种毒蛇，被它咬中，伤口如遭火烫，先是泛红，然后高烧不退，不过半日人就没了。”

慕清晏一口气没上来，好悬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