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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月真虽精通汉文,读的却都是些经史典籍,头一回见识话本里的“才子佳人”传奇——她再城府不浅,到底是个年轻女子,也有姑娘家的好奇心,纵然心知这话里的水分能灌满半条饮马河,依然忍不住听着了。
“中原女子扭捏造作,喜欢谁也不敢说出口,你倒快意爽朗,”烈月真煞有介事地品评道,又追问,“那后来呢?”
慕清晏学殷策的模样,板着一脸高深莫测说道:“后来?他移情别恋……始乱终弃了。”
烈月真:“……”
这个结果倒是万万没想到。
“他跟我花前月下时说的好听,什么等自己脱困后,必携十万边军亲来迎娶,”难为慕清晏随口捏造的瞎话,还能说得煞有介事,“结果前脚离了京,后脚就跟旁人勾搭在一起,新欢在手,哪还记得我这个旧爱?”
“也是我傻,被他骗了这么久,若不是偶然间撞破端倪,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清远侯殷策乃是镇守北境的一根定海神针,也是无数北戎勇士的噩梦。然而话分两头,草原民族素来欣赏强者,对殷策忌惮归忌惮,私心里未尝没抱有一分欣赏仰慕之情,觉得他若非立场相对,也称得上一个难得的英雄,是可以坐下来好好喝杯酒,攀一攀交情的。
是以,烈月真做梦也想不到,“英雄”人模狗样的皮囊下,为人居然如此不堪。
不过,她吃过慕清晏太多次亏,倒也不至于轻信,狐疑试探道:“你生得好看,又懂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若是在我们草原上,一定有无数勇士争相追求,这清远侯怎么舍得抛弃你?”
慕清晏:“因为他的新欢更了不得,乃是……”
她话音一顿,见烈月真抬头看来,显然极想知道下文,于是用被绑住的手往头顶一指:“天子风华,怎是我等庸脂俗粉能相匹敌的?”
烈月真隐约想到一个可能性,仔细想想,又觉难以置信:“你是说……”
慕清晏觑着烈月真神色,越发笃定她还不知道京中变故,眼角余光若有意似无意地掠过乔夫人,后者低下头,用帕子摁了摁鼻翼□□,借此避开景昭女皇的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