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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来了,”叶清婉抬头微笑,“可曾用了早膳?若是没来得及用,不妨在我这儿用点?”
这其实很不合规矩,她是守寡的嫡母,他是丧父的庶子,倘若两人年纪相差很大倒也罢了,偏偏都是正当韶龄,站在一处时,仿若瑶台璧人一般相称,倒比谢如柏更似正头夫妻。
这样一对关系微妙的“母子”,私下接触多了,难免招惹闲话。好比守孝以来,谢昭琅几次三番候在正院门口,被有心人看在眼里,没少搬弄口舌是非。
但谢昭琅不在乎,叶清婉听在耳中也跟没听到似的,回头该怎样就怎样,只有几个陪嫁来的侍女愤愤不平。
闻言,谢昭琅果然没推辞,在八仙桌对面坐下,接过叶清婉递来的筷子。
“多谢大夫人,”他说,低头一看,不由笑了,“夫人是知道我要来,特意准备了奶皮烧饼吗?”
叶清婉笑了笑,亲手盛了碗香稻米粥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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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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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琅不是头一回在叶清婉屋里用膳,两人相处也没外间传闻的那样刀光剑影、机锋暗藏,反而颇为轻松惬意。正当侍女送上一碟松仁小肚时,穿堂风将门帘掀开,院外传来嘤嘤的啼哭声。
谢昭琅执筷的手一顿,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谁一大清早就来惹晦气?”
他不动筷,叶清婉干脆换了干净的公筷,为他夹了片小肚:“左不过是后院妇人间的官司,少帅统领辽东八府,没必要为这些鸡毛蒜皮费神,妾身自会应付妥当。”
谢昭琅于是不吭气,夹了小肚放进嘴里,安安静静的听院外人嚎丧。
那大约是他哪一房的庶母,当初谢如柏在世时没少得恩宠,膝下亦有子嗣依靠,想着把儿子安安稳稳养大,纵使承不了爵,来日开府分家,也少不了母子俩的富贵日子。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靠山一朝驾鹤西去,留下孤儿寡母看人脸色。这姨娘出身乡野,一没见识二无学识,唯恐新娶过门的正室嫡妻苛待了母子俩,三不五时就来哭闹一场:“……璇儿是幺子,老爷在世时宝贝的不行,妾身出身微贱,不敢指望夫人照拂,也不敢置喙您裁简内院用度。妾身怎样都无妨,可璇儿自打出生以来就没受过苦,您不能不顾惜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