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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晏:“……”
这二位在大敌当前的关头还不消停,斗起嘴来没完没了,带人守住山墙的萧霁听不下去,回头忍无可忍道:“二位,都什么时候了,还耍嘴皮子!真有这心气,等收拾了北戎人再分高低成不?”
被教训的两位大龄儿童对视一眼,不吭声了。
妙香楼不光大门结实,里头也是按照关隘标准建造,墙体夹着足有两指厚的铁板,抵挡□□强攻不成问题。
但慕清晏不敢保证这玩意儿能扛住床子弩,毕竟踏橛箭这种神器据说是可以直接钉入城墙,供攻城部队攀缘爬上的。
“还是大意了,”慕清晏有些懊恼的想,“总以为考虑的够周全,忘了这里不是礼乐升平的京城,比的也不只是谁脑瓜子更灵活。”
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伎俩”这玩意儿换个说法,又叫“雕虫小技”。
北戎铁骑曾踏平千里中原沃土,此时故技重施也未尝不可。
事到如今,再懊悔也没用,吃一堑长一智的景昭女皇跟着丁裕上了楼,发现三楼墙后原来夹了暗道,可辗转通往最高处——上头是个小小的庭院,虽是四面畅风,亭榭里却供着火盆,并不觉得酷寒难熬。
“这地方夏日纳凉最是适宜,现在上来有些冷了,”丁裕裹着厚重的裘袄,伸长脖子往下张望,“那领头的北戎人有些眼熟……唔,生的倒是挺俊,莫非是个姑娘家?”
慕清晏紧跟着探出脑袋,没等看清,先被肆虐的寒风糊了满眼沙子。她眨了眨眼,泪水流了出来,怎么擦都擦不净,楼底的灯火通明隔了一层泪膜,连带着裹挟其中的险恶杀机都模糊了不少。
“是烈月真吧,”慕清晏说,“这女人还挺有手段和能耐……啧啧,也就是她命苦,没托生成男儿,真要是个男子,北戎这把交椅指不定谁坐。”
风凉话没说完,对面的丁裕忽然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以他俩如今的高度,别说随口闲聊,就是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底下人也未必听得见。慕清晏心下纳罕,用手背胡乱抹了把眼,透过影影绰绰的泪花,只见北戎人在相距十丈左右的地方停下,护卫在侧的轻骑用力扯了把,拽掉遮挡车身的幔布,露出底下合挽的强弓。
“卧槽!”慕清晏眼睛都直了,连自己不经意间爆出粗口都没发觉,“这就是传说中的床子弩?这个头也忒壮实了,吃化肥长大的吗?”
丁裕糟心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慕清晏丝毫没有即将被重器钉个透心凉的觉悟,兀自兴致勃勃:“你说,这加固过的销金窝,能挡住人家的神兵利器吗?”
丁裕实在没忍住:“你到底是哪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