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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晏滚进里侧,给殷策腾出半边空当,那意思也很明显:上来陪我。
殷策没打算在这儿过夜:慕清晏不肯与乔夫人撕破脸,是想以此人为饵,钓出她背后大鱼;乔夫人愿意和慕清晏虚以为蛇,是以为她奉朝廷之命而来,代表的是当今太后。这两方是敌非友,之所以能相安无事的坐在谈判桌上,是因为有一个更强大的敌人当前——清远侯。
如果殷策足够理智,就该隐藏行踪、尽量低调,以免被乔夫人发现破绽。但慕清晏眼巴巴地看着他,睫毛眨了又眨,好似一只毛茸茸的小猫爪子,在清远侯心头一下一下抓挠。他被挠得心痒难耐,还是宽了外衣,着一身中衣翻上床,将慕清晏搂在怀里。
那撒娇如喝水的女皇陛下躺在清远侯臂弯里,心满意足地蹭了蹭,口中却道:“……如果真有这么一个隐秘的互市,肯定不止交易粮食这么简单——你此行过来,有没有留意到潘家运来的几十辆大车?”
殷策当然不会忽略:“看到了,车辙吃重极深,不像是粮食有的分量。”
“确实不只是粮食,”慕清晏说,“萧霁已经查探过,至少有三辆大车运的不是粮食,而是机关强弩。”
殷策吃了一惊,刚生出的一点旖旎心思瞬间化为乌有:“什么强弩?”
“萧霁没看到全貌,”慕清晏拿手比划着,“据他说,看着像是三张强弓拼在一起,非人力可以拉动……”
殷策闭了闭眼,眉心凝重:“是床子弩。”
慕清晏“啊”了一声,有点没回过神:“床子弩又怎样?”
殷策抚着慕清晏长发,将她摁进自己怀里:“床子弩又称弩炮,需百人绞轴拉弦方可发动,威力之强甚至能钉入城墙,是大胤克制北戎的一招杀手锏……”
慕清晏终于明白清远侯为何如此紧张:“既然是杀手锏,如何设计如何建造本该是军中机密,怎会泄露于外,还被潘沉仿造?床子弩携带不便,很容易泄露行藏,一旦被西北军截获就是夷族之罪,可潘沉还是这么做了……他图什么?”
殷策抓住慕清晏的手,小心掖回被窝:“你觉得呢?”
慕清晏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像潘沉这等鼠目寸光之辈,除了一个利字,还知道什么?能让他冒这么大风险,油水想必相当丰厚。”
殷策连讥带讽地勾了勾嘴角。
慕清晏越想越气:“西北军的军粮被他贪了,西北军的神兵利器被他拿去换银子,这姓潘的净干些空手套白狼的勾当,算盘打得也忒精了!”
殷策在她柔软的面颊上轻捏了把:“好好说话,不许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