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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厉声尖叫，破碎的布料下露出雪白的肌肤和鲜红的肚兜，土匪的眼神顿时变了，像一头被血腥味刺激到的兽，不管不顾地撕咬上去。

女子不顾一切地扭打起来，然而那点杯水车薪的力气根本无法与孔武有力的男人抗衡，被轻轻松松的压住手脚。很快，尖叫变成哀嚎和呜咽，凌乱的长发铺满稻草。

小驿站里群魔乱舞，充斥着淫邪大笑和女子绝望的哀嚎。就在这时，驿站的门突然弹开，乍听好似被狂风撞动，匪首却敏感地抬起眼——从风声中分辨出长短不一的呼吸声。

很快，一行人走了进来，个个人高马大，落下的脚步却极轻，踩在铺满稻草的砖地上，几乎没发出半点声响。

匪首皱了皱眉，一眼认出这些都是练家子，将抓在手里的酒坛往地上一砸，“砰”一声脆响，好似摔杯的信号，土匪们围拢上前，眼神不善地盯着来人。

匪首眼神凌厉，说话还算客气：“哪条道上的好汉，不妨亮一亮姓名？若是顺路，还请过来喝一杯酒，交个朋友。”

这是□□上的切口，萧霁虽久经战阵，却没怎么跟江湖人打过交道。正琢磨着如何应答才不致招人怀疑，只听身后有人笑道：“走的是青云道，饮的是好汉酒，相逢即是缘分，既然兄台客气，咱们也却之不恭。”

萧霁：“……”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慕清晏，心说：这位不是打小养在深宫，从哪学来的这套□□行话？若是信口胡诌……掰扯的未免太像回事了吧？

匪首也正皱眉端详着慕清晏，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一行人中，慕清晏另类的有些“鸡立鹤群”——身材矮小就算了，还生得细皮嫩肉，说话腔调娘们唧唧，毫无男儿阳刚之气，桩桩件件都都踩在匪首的审美雷点上。

但“他”的神色却是极惬意，对敌我双方的严阵以待熟视无睹，若无其事地越过满屋穷凶极恶的匪寇，就像一头尚未长成的猛虎从狼群中穿行而过。

在匪首审视的目光中，慕清晏掀袍蹲下，用碎瓷片舀着残酒送到鼻下，深深吸了口气：“是北境的燕云烧……够劲！”

她一仰脖，就着碎瓷片喝光残酒，萧霁吓了一跳，忙不迭开口阻止：“您……主子！”

慕清晏饮尽残酒，丢了碎瓷一抹嘴，大笑：“不妨事！姚大当家乃是山西境内一等一的英雄豪杰，干不出在酒里下毒的下三滥勾当。”

萧霁与那姓姚的匪首，一个是侯府家将，一个是草莽匪寇，身份立场南辕北辙，但是这一刻，两人的脑回路奇迹般殊途同归——

萧霁：她怎么知道这匪首姓姚？

匪首：她怎么知道老子姓姚？

慕清晏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她记得原著中提过一嘴，说山西境内马匪横行，为首之人名叫姚朗，性情豪爽、心狠手辣，又兼孔武有力，尤其擅使一把九环雁翅大砍刀，舞将起来虎虎生风、泠泠作响，端的是睥睨无双。

慕清晏没见过姚朗，但是这把传说中的“九环雁翅”太过显眼，半人多长的刀鞘往地上一杵，就像一方活招牌，将匪首的身份出卖了个底朝天。

姚朗被慕清晏一口道出身份，心中惊疑不定。他将慕清晏从头到脚打量过好几遍，那目光利如刀锋，好似要将慕清晏扒光衣服再剥皮剔骨，看得萧霁皱紧眉头，恨不能剜出此人一对眼珠，叫他晓得厉害，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打量。

姚朗运足目力也没瞧出端倪，一时不敢发作，试探道：“这位兄弟看着面生，怎么称呼？”

慕清晏眼珠骨碌一转：“在下姓杨，带着一帮兄弟在太行山跑生活，不料北戎人打进来，还和狗娘养的官兵交上手，一把火烧得咱们待不住，只能来西边混口饭吃。”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太行一带确实盘踞着流匪，匪首也的确姓杨，只是运气不太好，甭管北戎人还是朝廷驻军两边不沾。如此固然称得上“立身持中”，可太过持中的下场就是被两边同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于是狼烟一起，首当其冲，被战火席卷，连具囫囵尸首也没留下。

个中内情在原著中只是一笔带过，虽不详尽，拿来胡弄个把穷乡僻壤里的土匪头子却足够了。听了慕清晏的回答，姚朗恍惚想起太行一带似乎确实有个姓杨的土匪头子，印证猜测的同时，疑心不减反增：“兄弟也曾听说杨大当家的名声，虽然十分仰慕，可惜无缘相见……听道上的兄弟说，杨大当家身高八尺、相貌堂堂，怎会如、如杨兄弟一般秀气？”

慕清晏的法螺吹过了头，一时没兜住，她自己还没怎样，萧霁脸色先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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