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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的湿润封流尘怎会看不出来?不过知道她性子,当自己没瞧见罢了。
待人在马背上坐好,他无言从她身后跨上马:“出发。”
一声令下,小腿轻夹马腹,高大健硕的马儿便扬起前蹄冲了出去。
在马儿们的嘶鸣声中,沈鱼跃猝不及防在温热的胸膛上撞了下,又因惯性前倾,最终抓着马背上的鬃毛稳住了身子。
她的马术是跟一位女师傅学的,与男人同骑倒是头次。出于某种心理,她与身后的躯体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封流尘察觉到皱了皱眉。
宁愿僵直背脊,全身发力,也不愿依赖他片刻吗?她之前不排斥他靠近的,现在却……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他垂眸看了看她白玉般的侧脸,偷偷驱着两匹马儿放慢了速度。
雪渐渐停了,两人两马也由队伍中央坠到了最后。
面对沈鱼跃刻意的疏离,封流尘不敢靠近,只敢在人身后怄气似地问道:“你怎么都不靠一靠我的?”
见人没反应,他心里难受,语气更可怜了:“小鱼,快一年了,我为谁奔走缉凶,又与谁共历生死、并肩作战,你对我,当真一点喜欢都没有吗?”
闻言,纤细的背影依旧绷直着,语气却柔和了许多:“如果有一个人,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要如何?”
这个人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封流尘垂下眉眼,却只能看见沈鱼跃轻颤的眼睫与其上将融未融的一片落雪。
他斟酌片刻,不知该用何种表达才不会令她误解或产生逃避的想法,最终却只是缓慢而坚定道:“那就在她身侧,等她不再害怕那根井绳。”
“如果一辈子等不到呢?会失望吗,会后悔吗?”
“都不会,”在沈鱼跃看不到的身后,他满眼柔和,拾起一缕青丝于唇前一吻,道:“会很幸福,也会……很遗憾。”
“为什么?”
封流尘松开缰绳,任两匹马儿悠悠走着,负手抱在头后,“因为这辈子遇见了很好很好的人,她既恣意慷慨,又温柔果敢,只恨终我一生爱意,不能疗愈她心底隐痛。”
话音刚落,领口忽一紧。
沈鱼跃半侧过身一手抓住他衣襟,一手捧起他的脸吻了过来。
微凉柔软的触感使他的大脑一下空白了,他忘了自己要说的话,一双异瞳睁得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