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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霎时便红了。
沈鱼跃不清楚原主奶奶为何会和妈妈长得一模一样,她现在大脑混乱极了。
震惊,心酸,委屈,想念,遗憾,种种情绪混作一团。
幼时她弱小无能,只能任凭命运摆布。
妈妈火化时,脸上仍有很长一条被玻璃划破的伤口。
后来她殓尸无数,最出名的,便是这手让逝者重新回到生前模样的技术。
很长一段时间,她几乎无法再看妈妈的照片。
她将带脸的相片全部收起,逃避回忆,好像这样也能过得很好。
可见到徐清韵第一眼她就知道,天各一方不会渐行渐忘,阴阳两隔也不会。
她嗫嚅着,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楼在怀中。
“妞妞乖,不哭不哭。”徐氏心疼地将人拥住。
这么多年无根无凭漂流,眼泪汹涌倾巢而出,她在这位长辈的怀中,如同一叶扁舟靠了岸。
徐氏轻轻拍着孙女的背脊,又是抹眼泪,又是轻声哄:“奶奶在呢,奶奶在这。”
这厢祖孙两泣及相认,一旁的封流尘对沈鱼跃的身份却有些迷迷茫了。
观她言行举止,确与他从奶奶口中所听闻的有所出入。
他曾以为此鱼跃非彼鱼跃,可看到祖孙两如出一辙安慰人的方式,又有些迟疑。
不过这份疑惑很快便解开了。
因为他发现,自打两人相认,奶奶将他们迎入厢房后,沈鱼跃说话方式、走动左立的姿势便换了个样。
她在刻意伪装。
就如回门时,在相府那般。
那厢沈鱼跃止住泪,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奶奶是怎么与封流尘认识的啊?”
“虽是阴差阳错成了亲,但也相处这么久,”徐氏点了点她鼻尖,嗔怪道:“叫得这般生疏,可是有些不像你了。”
听到“不像你”三字,虽知奶奶是随口一说,但听者有意,沈鱼跃还是慌了一瞬。
可无论她怎么回想,原主与奶奶的相处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先前被案子缠着,没来得及早些带姐姐见您。”
见人红着眼,故作镇静的模样,封流尘起身走到人身旁,道:“姐姐与我使小性子也是在理的。”
暗松口气之余,沈鱼跃不由疑惑,这小子怎么突然叫她姐姐了?
“小尘是个好孩子,这三年,他常陪我这老太婆说说话。”
两人身世都坎坷,手心手背是肉,徐氏舍不得说重话,只好道:“你长他三岁,多少让让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