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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余清衡带着他走完一套剑招,晏星河才从混沌中稍稍回过神来,待余清衡松开他,他第一件事便是急忙退了开来,先是涨红着脸看了几眼余清衡,后又跟逃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心爱的逐月剑也被他在慌乱之中遗落在余清衡的手里,竹制的门扉也被毫不留情地“嘭”地一声关上,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屋子一旁的竹子也因这颤动摇晃了几下,扑簌簌地落下了一堆竹叶来。
余清衡挑了挑眉,身为事件的始作俑者,他倒是心安理得,毫无半点愧疚之心,他这幅样子和晏星河一对比,显得好像晏星河才是那个做贼心虚的人般。他在屋外坐了会儿,心情颇为轻松愉快地看了会儿书,后面才起身凑到晏星河的小屋前敲了敲门,问他知不知道该怎么做。
晏星河从小屋里传来的声音又小又闷,听上去似是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被窝里。他闷声闷气地道:“不知道……”后面缓了缓,察觉到余清衡还未走,他便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声音都带着显而易见的脆弱和破碎,“师尊……您别管我了,您去做自己的事吧,我、我睡一觉就好了……”
屋外许久没有动静,就在晏星河以为余清衡已经走了的时候,一本书从门缝里被缓缓地塞了进来。晏星河艰难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强睁着因欲望而变得朦胧模糊的双眼,好不容易才看清楚了那封皮上所写的几个大字——百花图鉴。这样一来,纵使晏星河对那方面的知识再淡薄,他也几乎在瞬间明白了这书到底是做什么的。
一想到谢江秋当初把这书塞给自己时候的样子,再想到师尊看到这本书时复杂的表情,晏星河就恨不得把谢江秋抓出来狠狠地揍一顿。不过谢江秋也是好心,再说这书在此时的的确确能帮上自己……晏星河打算暂且放下与谢江秋之间的私人恩怨,有什么帐都还要等他先熬过这一关再说。
晏星河裹着被子下了床,把书从门缝里取出来。只可惜他手脚发软,书卡得又紧,他一下子还没能取出来,废了好大力气才将书拔出来,然后他也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脑袋撞到了床沿,顿时疼得他龇牙咧嘴,连欲火都被疼痛硬生生地压下去一大半——待他打算再去捡那本书的时候,才发现经过刚刚那一下,书页已经摊了开来,一幅幅刺激露骨的画面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展现在他的面前,霎时将他惊得怔愣在原地。
所谓“百花图鉴”,当真名副其实,书中一幅幅精巧美丽的图画被笔者绘得栩栩如生,好似那一对对男女都真实出现在他面前一般……晏星河虽在话本中知道世上有男欢女爱一事,但那些话本多是以情为主,床笫之事描写得多是含蓄收敛,和文字有所不同,图画则多是直白勾勒,只肖一眼,就能明白这画中二人到底在何处,又是在做什么。
画面冲击性太大,晏星河顿时感觉浑身都仿佛置身于火炉一般滚烫。他裹着薄薄的一层被子颓废地坐在地上,被子下的衣衫凌乱不堪,依稀可以透过些许缝隙看到那底下的白皙皮肤染上一层情欲的红——他也学着书中女子对人所做的那样,解开衣衫下摆,握住,然后缓慢动作。
“嗯……”他轻喘着,空出来的那只手抓住被子,紧了又松。确实……非常刺激,但毕竟是第一次,做起来始终不得要领,总感觉好像快要到了,偏偏就差那临门一脚,让他有时感觉仿佛自己身处天上仙宫,欢畅遨游;有时又是在无尽炼狱,遭受烈焰火烤——如此不上不下,倒比一开始都要更加难受。
晏星河咬着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希望能给自己一个痛快,可到最终,痛是痛了,却不大快活。他手指都累得有些酸,眼角也止不住地沁出泪来,但那欲火却始终不肯褪去,让他好生折磨。就在他打算狠下心来让自己再更“痛一痛”的时候,余清衡的声音就这么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了外头。
那声音在平时就冷冷清清,鲜少带着其他的感情,而在此刻的他听来更是犹如救命清泉,恨不得能抱着狂饮一顿,才好让这无名火安分下去。
余清衡问:“你好了么?要不要为师教你怎么做?”他一本正经地自称“为师”,嗓音中却又带着与之不符的浅淡笑意,总归是玩心大于真心,可惜现在的晏星河是昏了脑袋的,当真是半点都听不出来,若不是晏星河心里还下意识地有着对师尊这层身份的无上尊重,怕是要迷迷糊糊地就被余清衡哄得答应下来。
晏星河自有记忆开始就跟着余清衡,他的一切情绪几乎都来自于这个一开始对他爱答不理,后面又变得极其亲近的师父——憧憬、尊敬、喜爱,甚至是人最原始的欲望,都来自于他。晏星河闭着眼,哑着嗓子对余清衡说了句毫无缘由的“谢谢师尊”,后又对他道:“我自己可以解决的,就不必麻烦师尊了……呃……”说到最后,他竟又shen • yin了一声,声调由高到低,由急至缓,听上去暧昧至极,很容易就能够让人想象出里头到底是一幅何等春光旖旎的景色,这回余清衡却是毫不怀疑沈红袖为何想要娶晏星河了——只可惜这嗓音里痛苦要远远大于欢愉,让人听上去觉着他不像是在享受,倒像是在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