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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路再怎么长,脚步再怎么慢,也总是要到达目的地的。待他心绪万千地推开小竹屋的门时,余清衡就坐在石凳上就着早晨的好阳光看书,而摆在他面前的,正是昨日他说“不用过多在意”的那盆灵草。听到推门的声音,余清衡头也不抬地对他道了句“回来了”,晏星河慢慢吞吞地回了,想快点儿绕过余清衡回到自己的小屋把自己藏起来不见人,却又踟蹰着不敢靠近余清衡,生怕余清衡一个抬头把他叫住。
只不过天不遂人愿,余清衡没等他靠近就从书里抬起了头,看着他问:“今日练剑练得如何了?”
晏星河愣了愣,然后答道:“还是那般。”每日晨练的内容只是最基础的巩固和热身罢了,若说学了什么新东西,那还当真没有。所以余清衡这般问,晏星河一时间也没能明白是问什么。不过眼看着余清衡从纳戒里取出流光,晏星河本迟钝的大脑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余清衡想做什么。
果不其然,余清衡从石凳上起身,又抽出长剑挽了个好看的剑花,而后一手持剑,一手背在身后,正如晏星河当初对阵那二位弟子般,一切准备好后对晏星河笑吟吟道:“既然如此,那来跟为师过两招。点到为止,不要说为师欺负你。”他这时候倒是自称“为师”了,看来也是真的想要以师父的身份好好指点指点晏星河的剑术。
一提到比试,晏星河的心里那点情愫便立刻消失不见了。他也同样兴致勃勃地抽出了逐月,还不等余清衡喊开始,就提剑冲了上去,直攻余清衡的面门,似乎想要一招制敌。可不管是晏星河还是余清衡,他们心里都明白,余清衡就是余清衡,绝不会如此轻易地就被击倒。
但晏星河还是心满意足地欣赏到了流光与逐月想触碰撞击出的点点火花,余清衡轻轻松松地就单手持剑抵挡住了晏星河的全力一击,甚至还能游刃有余地用逐月引着流光转了个方向。只不过眨眼之间,余清衡就带着他的逐月消失在了晏星河的面前,就在晏星河心中暗道不好时,逐月锋利的剑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只要轻轻一划,一个美好的生命就会终结于此——虽然余清衡并不会如此做就是了。
余清衡赢得毫无悬念,但晏星河还是有些不满道:“师尊,您这也太欺负人了,说好的过两招,结果您一招就这样。”
余清衡的下巴自然而然地枕在晏星河的肩上,硌得晏星河肩膀有些涨涨的疼,但余清衡本人却是颇为懒散随性道:“没有啊,你一招,我一招,这不就是两招了么?”
第四十六章成长(剑光暗藏心思,得机一探图鉴)
晏星河沉默片刻,心里竟也怪异地觉得余清衡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纵使不满,余清衡也是他的师尊,是个修为经历全方位碾压他的修仙大能,纵使确确实实带着戏耍他的成分又能怎样?晏星河也不好说他什么。
“好吧,我输了,师尊您说的总是对的。”晏星河妥协般叹了一声,又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流光,发出清脆的“铛铛”声,他道,“不过师尊您能不能把流光收起来?这样子看上去也太危险了。”他并不是对余清衡的个人能力有所质疑,只是想来不管是谁,被如此锋利的一柄剑横在脖子上也不会觉得有多好受吧。
余清衡倒是没怎么动作,只手指轻轻在流光上磨蹭了一下,这剑便自己化作了一道光芒收回了剑鞘,最后又在晏星河看不见的地方被余清衡收回了纳戒。阻挡在脖颈上的桎梏消失不见,可晏星河却并未觉得轻松多少——他的师尊还未离去。余清衡的一只手扣住他的腰身,另一只手也暧昧地握了他的手腕,抬起他的手,说是他刚刚的动作太急于求成,才露了如此大的破绽出来。
“不是一直想我指点你两招么?怎么现在连腿都站不稳。”余清衡用膝盖顶了顶晏星河的腿弯,晏星河果真膝盖一软,险些跪倒下去,也还好余清衡揽着他的腰,才不至于太过难看。
“师尊……”晏星河低着头,心思真是一点儿都没放在剑术上,他的心脏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他知道余清衡在逗他,但他依然是不大能习惯师尊偶尔有的坏心眼,正如现在,他当真是恨不得能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等什么时候余清衡不想着逗他玩了再出来——只叹世事多爱与愿违,余清衡不仅没能及时良心发现,反倒更加得寸进尺,以手掌一寸寸丈量过他的身躯,片刻后,他又晦暗不明地道了句,“星河长大了啊。”
长大?如何个长大法?晏星河脑子浑浑噩噩的,一时也未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他很快地就察觉到了自己身体好像逐渐有些不对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