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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邻和右里再心焦也不敢问,只得眼巴巴等着神医用判官笔写下生死簿。
倏地那神医跨出了屋门,来到茅屋前的院子里,冲屋里喊道:“将他弄出来拔草!”
啥?让“活死人”拔草?!小爷眼下连起都起不来,别说拔草了,就是让他扭头看一眼草他都未必有这个意识。
左邻右里正束手无策,屋外老神医浑厚响亮的声音惊雷般砸进了屋,“快些罢,你们想不想救人了?!磨磨蹭蹭,人死了算你俩的!老夫概不负责!”
二人一听,这是神医肯救小爷啊!赶忙七手八脚将沈庸扛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
“扔这儿!”神医指着一小片长满淡黄色小花的草地,语速飞快,“脸朝下。”
脸……朝下?!左邻右里这头稍一迟疑,那头神医又骂开了:“快点儿!等着挖坟呢?!”
吓得二人赶紧按照神医说的,将沈庸脸朝下扣在地上了。
“你,把着他的一只手,拔这片草,晌午之前拔光。”神医指着左邻,目光炯炯,“你,也别闲着,给老夫把墙角那堆脏衣服洗了。”神医又指向右里,甚是理直气壮。
有了前番的教训,左邻右里哪敢不听,老老实实照神医的话做了。
神医神医,不神怎对得起这个名号。
左邻把着沈庸的一只手一株一株把那黄花小草连根拔起,拔着拔着,沈庸竟能用另一只手撑起身子抬起头了,又拔着拔着,他竟能自己拔了,再拔着拔着,他已盘腿坐在地上双手一起拔了。
左邻见他家小爷在大太阳下颇为辛苦,额头上那层汗珠子劈劈啪啪下雨似的,念及他身体仍弱,想帮他快些拔完,便也蹲在一旁吭哧吭哧拔起来。
屋里的老神医约莫时间差不多了,踱出来查看情况,见左邻在那儿撅着屁股拔得正欢,不免又发了火:“住手!谁让你拔的?!赶快停下来!”
左邻吓得赶紧扔了手上的草躲到院墙的一角。此番情景居然让沈庸笑出了声,看来意识也是恢复了。
养尊处优的少爷沈庸,整整在烈日下暴晒了两个时辰,神医才叫他停了手到屋内休息。
进了屋,神医又给沈庸端来一碗色泽清亮的茶汤,要他趁热一口气喝下去。
沈庸感觉好了很多,起先惨白的面色也红润了不少。左邻右里见状又扑通扑通跪下了,对着神医一顿大礼。
神医还是那副止水般的神情,眉梢一挑:“起来罢,那祛痕药你们还求不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