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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起一把雪,呼的一下全倾洒在空中,它们沉沉落到头上、肩上,动作一大,她的嗓子开始咕哝咕哝响着,嘴鼻喷出的热气,腾腾往上冒,跟刚打开的蒸笼似的。
此时院子里的树已经被雪压住,白茫茫一片,《红楼梦》里的形容倒是十分恰当,回想许久,她颤着嘴唇道:“呵,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声音像拖拉机上的黄豆一般抖着。
也许是太激动,迟一娘开始剧烈咳嗽,能把心肝脾肺肾咳出来,好在诸器官都争气,只咳了一团血到雪上。平白污了白雪。
迟一娘随意捡起地上的枯枝,将它摆在那团红色下面,让枯枝也开出了花。她红了眼睛。
一支梅破腊,万象渐回春。
第二天,迟一娘醒在炕上,昨天她晕在雪地里,后面是小花将她抱回里屋的。
醒来后,她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已经是副骨头架子,还一心觉得小花这丫头力气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