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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贱货”,满腔的唾沫星子也随之喷出。
唾沫星子还没落地,那王氏手脚麻利,一个弯腰就捡起地上的钱袋子,拿在手里颠了颠,眉头一皱,继续骂道:“这婆子定是将钱贪了去”。
等王氏恢复了气势才想院儿里活人,她大踏步往一娘走去,人还没走到跟前,巴掌已经落到一娘脸上。迟一娘本来木楞,被这一巴掌打得眼神清明了些许,不禁眉头微皱,但仍旧没有太多表情。
“啪”,另一巴掌扇了过来,打在另一边脸上,喷涌的鼻血从一娘鼻子里喷出,溅到王氏泥衣上,像杜鹃花开了。
当第三个巴掌正要落下时。
“娘,我饿了。”
迟宁站在门口,王氏的儿子下学了。
“娘已经做好吃食,快来!”王氏和煦笑道。
迟宁经过迟一娘身边,轻轻喊了声:“姐,你回来了”,脸上几分担忧,但没来得及关心便被王氏拉进屋子。
迟一娘愣在原地,血流过嘴唇,嘴里腥味渐浓,像含了从春秋战国起就生锈的铁,这让她想起了板子打在嘴上的感觉,嘴皮儿幻痛起来。
“啪”
一下
“啪”
两下
“啪”
三下
浓稠鲜红的血滴落在水洼里,渐渐晕染开,下贱人的血色与畜牲无异,高贵者的血大抵是蓝的。
随血落下的是连绵的春雨。
春雨渐密,迟一娘伸手接雨,一滴一滴落在手心,很快接了满手,等雨大得浸润了衣衫,她才默默走到屋檐下,但就是不进屋,她不敢。
屋里点了盏微弱烛火,只照得清桌子,王氏无意往屋外一瞥,雨中未见一娘,她心中暗想:还知道躲雨,定是没傻透的。
要说这迟家本是本地大户,奈何后辈挥霍无度,到了迟父这一辈只算是小富之家,日子本来能过,但迟父上有一兄,颇为强势,分家后迟父家产未分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