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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去窑子打探消息,给阿萍的那吊钱是赖头帮付的,虽然赖头没说让他还,可他自己不能不记着。赖头的一吊钱,医馆的一贯钱,都得还回去。
人无信不立,白秋没有文化,是非道理还是拎得清。
“就一晚,让冬冬住下吧,大不了他睡外面,小满!”
白秋目带恳求,夏满在这晶莹柔顺的眼光中败下阵来,不说话,披起衣服就走。白秋问他干啥,夏满闷闷地回道:“干活。”
他得把他落下的时间,落下的声望补回来,他还得做未来上官府的大管家,再继续歇,那些藏在暗处对管家之位同样觊觎的人就该缩不住了。
喏,赖头不就出来耀武扬威了?
夏满昨天被赖头熊的险些尿裤子,他的面子,他的尊严,还有他的白秋,他必须护!什么默默相爱,无言相顾,呸!想也不行,想也有罪!白秋是他的,是他夏满的!
他们是契兄弟,在兔儿神面前发了誓,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谁,也,不,能!
随着“咣”的一声摔门,寂静的小屋只剩下白秋和冬冬两个。
白秋知道,夏满这是默许了冬冬留下,他起身给冬冬铺褥子,问他想要什么颜色的被子,本以为没了夏满的威压,冬冬会再次活泼如小狗,可冬冬却只是靠着墙,神情恹恹,白秋看过来,他就委屈巴巴地说:“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白秋想,你一个小孩,就是借住一晚,能给我添什么麻烦?但很快他就发现是自己想的太简单,因为就在冬冬留宿的当晚,他便和夏满打了起来。
事情的起因缘于白秋做的一个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十二年前,他还是花溪村的小菜农,跟原隋一对,原隋住在县城,总耐不住寂寞来找他。
他们在大山、大河、大壕里嬉戏,在无边的玉米地里翻滚。
原隋还会带他去逛镇上的花灯会,在漫天烟火中捏一捏他的手心,捏的他心肝肺无处不酥软,身体里的器官全部如鲜花般盛放,在带着夕阳颜色的暖色黑暗中,他回握原隋的手,把彼此看清,再轻轻拥抱,将一身份量慢慢倚到对方的怀。
好滋味要一点一点地尝,偷尝的滋味更是好上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