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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情爱还是官场,人人都被世道推着走,也不知前路是对是错。对他而言,能有幸停下来观望,被人点醒,然后悬崖勒马实在是难得。
“那就不去。”
比起惦记朱翊婧如何大闹皇城,晏闻更惦记祝约有没有好好喝药。
从前祝约喝药跟喝水似的,眉头都不眨一下,现在被他养娇了,偶尔也会抱怨太苦。于是他随身的香囊里香料全换成了蜜饯和糖块,大男人走哪儿都甜津津的他也不在意。
晏闻从书桌后头走出来,从香囊里挑了一颗送到呆坐的祝约唇边,祝约习惯地去接,却见这人突然收了手自己吃了。
祝约无奈,刚想说这把戏过于幼稚,唇上骤然一软,那颗糖就被送了进来,霎时满口都是清甜的味道。
晏闻捏了捏他没剩下几两肉的脸,笑道,“这是奖赏,奖赏你终于肯说实话了。”
祝约含着糖愣了好些时候,直到晏闻已经退身走开继续去干活儿了,他才低下头,后知后觉地一笑。
汪辅一让晏闻去见朱翊婧他心里是不情愿的,甚至不想告诉晏闻朱翊婧的近况。但说到底这件事不过举手之劳,若拒绝他也会觉得自己太过小器。
所以他还是告诉了晏闻,让他自己决定。
然而晏闻也告诉他,可以介意,可以直说不喜欢不想,可以在他面前将所有情绪开诚布公。
这个忙他其实帮不帮都无所谓,左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全看祝约如何想。
他这时才发觉,自己经久紧闭的心门已然悄悄敞开,照进了一束天光。
从吴氏医庄出来,晏闻身上沾满了清淡的草药味。
吴舜冬眼尖但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在夫子眼里书寮的小循如永远是温润有加的君子,而他晏三哪怕端得再成熟稳重,还是那个不懂事的混世魔王。
于是吴舜冬借着煎药的机会打了他几蒲扇,没好气地让他千万别欺负了祝约,最后又嘱咐道。
“藏书阁重修了,湖边的小天街也上了灯,白天湖景美,晚上又热闹。你有空带着循如去走走,他小时候最喜欢那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