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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铮虽主张秦王登基,心中却一直遵循着大朝律法辅佐朱端。他进工部也是听了谢铮的话,要杀光蛮夷鞑虏,誓守山河。
如今这些东西要打向本朝的子民,他也在梦中问自己,该不该?
蒙族人质问他的时候他没有迟疑,梦境的最后他也没有迟疑,跪在一身囚服戴着脚镣的谢铮面前,翻来覆去只回了一个字。
该。
谢原抿嘴擦了把脸,继续装着手里的火门盖。
不远处的月门下站着面色微凝的朱桯,他静默地看着谢原很久,老门房鬼魅似的从他身后走出,低声问道。
“爷觉得宋旵是否会如晏公子所言,说动他的二哥归顺?咱们留在金陵的人所禀皆是宋昶与祖梧来往过密啊。”
朱桯听着院子里谢原折腾出的“叮叮当当”声,眯起了眼。他依然在从容地布局拨盘,作壁上观。
“晏闻的好处是缜密,坏处是太年轻,看人不够通透。宋昶关怀着这个弟弟,未必是出于对宋家的想头。”
“我见过宋旵这个孩子,为人赤忱,对谁都好,从不设防心。宋昶又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旁人对他好他便报答,仅此而已。真要说在宋家和祖梧间选择他离家投奔东南,得了祖梧提拔,就算后来他看不惯祖梧行事阴损,自立门户出去。心中对这个师父还是恩情大过天,祖梧进京与他来往甚密一点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