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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侯府大婚当夜,她眼睁睁看着晏闻跪在马车上,一刀毫无犹豫刺入手臂。
那一瞬她说不出自己在想什么,只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彻底湮灭了。
自尊,怜爱,一夕全成空想,她拉住了想要追出去的车夫,调头去了秦淮丹霄阁。
那晚她是有些自暴自弃的,毕竟没人愿意将自己送到一个年岁足可以做她爷爷的人的床上。而现在她却庆幸自己冲动之下的选择。
祖梧忠于皇家,以至于接到她送往鹭门的信就赶来了金陵。
加上京口归顺的宋昶,这一局他们似乎有了不少胜算。
她又看了祖梧一眼,不经意抬起裙下修长的腿缓缓搁到老者的膝上。
少女如玉的皮肤贴着冰冷的铠甲一寸一寸滑上去,祖梧不动如山,他喝了一口手边的茶,沉默地看着自己手边。
“皇兄召见你,大抵是为了秦王一事。这些年秦王藏拙养晦,手里的兵是不如你的,若是真能平乱,将来封个公侯也是寻常。”
朱翊婧笑着看他,眼神中有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媚态。
祖梧扣住她愈发放肆的脚腕,顺了下被弄乱的铠甲,语气平平。
“忠君之事,下官所求从不是公侯之名。”
他浑浊的双目眨了一下,然后看向朱翊婧,“能得圣上与长公主重用,是下官之福。”
朱翊婧哼笑一声,她喜欢祖梧这副冷冰冰的样子,晏闻与她在一起时从无这般模样,行军之人的杀伐戾气和春花秋月比起来是截然不同的。
盛世用文人雅士添妆,乱世则更需要这样一把狠辣的刀。
她生而为女子,虽是个长公主,总归无权无兵,要寻得夫家依靠的。这样仔细想来,祖梧确实比起晏闻更叫她安心。
“那就好好用这份福气,我等着大将军得胜归来然后”
朱翊婧收回腿,肩头褙子滑落,白嫩的肩膀和胸口春光乍现,她从榻上侧身,凑到祖梧耳边,轻声呵气,又像是命令般道。
“娶我过门。”
祖梧被这般勾引依然八风不动,他抬起苍老的双眼望了望公主府大堂中悬挂的“毓德淑昭”漆金牌匾,声音沙哑地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