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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在宫宴上被选中,惊慌失措地回到家中哭着求父亲想法子不进宫,她对一面之缘的少帝没有任何感情,也曾饱读诗书知道天地壮阔,对深宫只有恐惧。
梁父心疼女儿,也确实想了很多办法,然而尽被梁瞻世一句皇命不可违灭掉最后一丝希望。
承泽帝确实喜欢她,皇后之位太重,便只让她做个无忧无虑的宠妃,后来启岳出生,朱端动了东宫易主的心,给孩子取字平疆。
这两个字太重了,重到压得留春台喘不过气。
于朱端而言,这是他无上的偏爱。于她而言,这份‘偏爱’不过是主子把玩富贵囚笼中的家雀。
“可是祖父,我不能拿启岳的命作赌。他才三岁,刚学会说话走路,人生还长,您可曾想过,若真有一日大朝亡了,启岳如何自处?”
梁锦淑落下眼泪,“您知道皇上曾动过废启修的念头,是我求他不要立启岳。我当年问他‘既能让臣妾为妃,为何不能让启岳为亲王?’他的回答我至今都记得。”
梁瞻世花白的胡子抖了一下,他看着家中曾经娇养的孙女,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他说皇后之上有皇帝,而皇帝之上再没有旁人,启修将来登基,日子难过的是启岳,他不愿启岳陷于险境。”
梁锦淑似乎觉得可笑,她仍是端庄的,一举一动皆遵循规矩分毫不差,但看着却像是被抽去了神魂,双目空空地望着虚无中的一点。
“皇上从来不曾想过,若刚开始就没有让我进宫,又哪来的险境?若我有的选,我宁可启岳没有出生。”
“可他还是来了,祖父他就在我肚子里一日日长大,出生时那样小,现在已经会喊我一声母妃了。”
梁瞻世深吸一口气道,“淑儿是在怪祖父当初让你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