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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约有些头疼,他知道晏闻不满朱翊婧已久,但今日婚宴,诸人都在的情境下,他竟也毫无收敛,当众给长公主难堪,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补救,只好去拿酒壶,“无妨,一杯罢了。”
朱翊婧虽然看着晏闻,却已抬袖挡住了他的手,“不必,太医说过,晏闻也替小侯爷喝了,那就不必了。”
她没有生气,即便晏闻当众如此她也没有半点气恼,心中似乎只剩下好笑,笑这出红烛喜帐建起的虚妄婚礼,也笑从前自己的自己太过心慈手软。
“本宫也是奉命赠酒,既然不能喝,那就不打扰小侯爷洞房花烛,现下也该归去。”
她收敛了笑意,缓缓转身在众目睽睽下牵住晏闻,又在察觉他要挣脱时死死拽住,面上浮出一层红霞,轻声道,“晏闻,送本宫回府罢。”
这近乎是恳求的姿态,晏闻冷冷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向祝约望去,祝约没什么好说的,他轻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无碍。
做戏做全套,这是他答应过的。
晏闻只好强忍不快牵着她往侯府外走去,穿过满府红幔时,他忽而一阵心悸,眼前只剩虚渺的红色和白色。
府门前,公主府仪仗仅仅剩下一辆马车和一个布衣的车夫。
丫鬟先扶着朱翊婧进了马车,招呼那个一声不吭的车夫去搀扶晏闻,她柔声道,“晏大人,奴婢奉命,送您回晏府。”
晏闻早已发觉自己不对,想挣开他,手臂抬起来却软绵绵的。那车夫力气极大,掀了车门直接将他推了进去,霎时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他几乎被这味道熏得吐出来。
车夫眼疾手快关上车门,那丫鬟早已柳眉倒竖,压低声音吩咐道,“快走,回宫。”
狭小的马车里,朱翊婧靠在自己的软枕上,满面艳色,她笑问,“如何啊晏闻?亲眼见到祝约大吹大唱娶了朱婳的感觉如何?”
晏闻无心理会她,身下马车疾走,他扶住车门,身体里仿佛有一团火在四处游走,将他烧得头昏脑胀。
他是看见朱翊婧喝下那杯酒才放下心的,那只壶他也验过,没有任何动手脚的地方。
然而眼下的境况属实让他倍感焦躁,最终忍不住喝道,“你给我下药?!”
“错了。”朱翊婧呼出一口热气,她的双颊染上酡红,挑眉一笑间,端庄柔婉霎时烟消云散,那副表情让晏闻震住了。
他顿时就说不出话了,这不是朱翊婧该有的表情。
风尘,轻佻,散漫,她的眼神依然是高傲的,却笑得跟秦淮畔媚人的河房妓子并无二致,扬手解开了身前的绣扣。
“是给‘我们’下药。”朱翊婧往前一步,正红的衣裙散开,她散了发髻,笑意渐浓,“今天是洞房花烛夜,不论是毒药还是春/药,我都陪你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