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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知他是什么想头,总不能一世庸庸碌碌。”安鹄升有些急了,他大步在朱桯对面坐下,“春山,从前你在凉州多年未曾叫过一声苦,一声累,把那等边境之地都治得安稳,我不信你愿止步于此,就算是为了寿光县主”
“我正是为了她。”朱桯打断他的话,“她出生时就差点活不下来,后来一路多灾多难,我耗尽心血才把她拉扯长大,你要我现在去夺权争势?真走上这条路必无法回头,如若我孤家寡人一个,去了也便罢了,婳儿呢?”
“可你不争”安鹄升握紧拳头,他看着朱桯已经有霜色的鬓角,满腔劝导化成一声沉闷的叹息。
“得,反正清明后你就回曲靖了,到时候山高水长,真就当颐养天年也好。”安鹄升垂目道,“这是这样一来,凉州卫你也不管了么?”
“凉州卫怎么了?”听他提及凉州卫,朱桯心神微动。
“蛮子奇袭了几次,祝襄守城,揽江军精兵早就并入三大营,十万老兵能守住城关已经是尽力,他受了伤也在所难免。”安鹄升一字一句道,“皇帝不许他回朝,前些日子启用了京口水师的宋昶,小侯爷又是个软性子,根本不成事如今这朝局,你若执意弃祝府于不顾也无人说你什么,只是祝家到这一脉也就差不多了。”
“我会请旨。”朱桯听罢有些有些慌了,他道,“我会请旨让寻志回来,大不了我撑着这把老骨头去守凉州卫。”
“你疯了?!”安鹄升像是嫌他脑子不灵光,“小皇帝最怕的就是你俩还有勾结,这个节骨眼上你去求他?怕不是自己把脑袋搁上断头台等着他来砍!再者说他还肯放兵给你吗?你的秦府军远在曲靖,全数去凉州还没有十万,能做什么?!”
朱桯坐在花榭中,一言不发地想事情,似更苍老了几分,安鹄升连叹几口气,“不管怎么说,江左旧臣都是向着你的,仔细琢磨琢磨吧。”
诚宜郡伯的确是个厚道人,他掀袍离去时虽满载失望,仍然留下带来的衣料与枕被,一应吃穿也是全的。
安鹄升牵着安懋的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