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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想救个受了刑的废人。
祝约回头看了一眼布防森严的锦衣卫黑底金字的匾额,叹了一句,三更半夜啊。
第7章潜逃
日头半落的时候,祝约回了国子监,他休沐本就不多,只剩一天还用了大半光阴耗在皇城里,若是拖到明日回司部一定要起一个大早,所以他向来都是前夜就回了。
穿过生了藤的牌楼和寂静无声的书斋,后院学舍里还有几盏零星的灯亮着,想来是在挑灯夜读,他回到自己的住处,扫了桌子上的书册,点了一盏烛灯。
灯影幽幽的,照着大半本没有摹完的古拓本,净澜替他铺了床,依旧沉默地陪在一边,低声喊了句公子。
进宫前,他以为看在太子和神机营军备的面子上,承泽帝至少会留给谢原一点时间,谁都没有料到昨夜他还在小沧州同于羡鹤商议的时候,朱端就已经翻了脸,拿人下了狱。
他根本来不及细细斟酌,只有兵行险招。
“石坚能行吗?”
他问净澜,净澜也在看屋里亮着的唯一一盏灯,“石小旗是出身五军营,杀过凉州的人,还有于指挥使从中接应,救谢大人应当不在话下。”
杀过凉州的人,揽江军是悍将,亦是智囊,石坚在祝襄麾下十年才赶上新皇登基,从西北调回了五军营。
而后又为锦衣卫所选,跟了于羡鹤。
诏狱劫狱难如登天,但定侯府说要救的人,他就算是剐了一层皮也要尽力试试。
不仅要救,还不能救得让皇帝和徐逢起疑是他的手笔。
“公子,要不先去睡会儿?”
“不用。”祝约一动不动地坐着,盘算着时辰,“我等着。”
诏狱入夜是浓黑的,地底下长年不见天光,伴随着嘈杂的呜咽和痛苦的低鸣,打眼望去像极了传闻中的黄泉阴司。
尽头的栅栏里,蓝衣侍郎脊背依然笔直,他盘腿坐在干草上,背对着身后的狱道,面前放了一盏黄连糕,一张认罪书,还有一方笔墨。
认罪书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写了字,他这间牢狱外墙上只给点了一盏灯,眼角有些微微的干涩,谢原抬手抹了一下,继续低头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