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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羡鹤望着他,脑子有点没转过来,眼下这模样,皇帝分明是不打算放过谢家父子了,他又来撞哪门子的南墙?且不说这案子不是他在办,就算是他在办他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带祝约去看。
这事儿只能偷偷摸摸来,于是他严肃道,“这不合礼法,身犯死罪之人,不可探视。”
他朝祝约挤了挤眼,可没想到徐逢倒是悠悠开了口,“圣上有令,祝大人若想探视,可行。”
徐千户还是那副冷淡模样,“诏狱杀气重,祝大人这食盒带进去怕是也用不了,放着走吧。”
祝约放下食盒,抬手打开,一层一层放出来,里面明显是宫内的菜式,玉带糕,鸭油烧饼还有一小壶贡酒。
“不过是些吃的,谢侍郎下狱,我与他同窗同僚也该来送最后一程,都是御厨的手艺,徐大人可细细查验,验完我再带进去。”
徐逢看了眼眼前这个没什么气势的小侯爷,抬了抬手,意思是让石小旗去验。
银针从一道道餐点上戳过,又查了食盒没有隔层,石小旗才点了点头,示意无碍。
于羡鹤站在后头深深地拧起了眉,他知道祝约的性子,小侯爷看着飘然世外,可从不干没意义的事儿,他说要救谢原,那就一定要救。
方才祝约放下那食盒时分明给了他一个眼神。
他正在思索,突然听石小旗喊了声头儿。
诏狱幽暗湿冷,祝约走下去时就闻到一股难言的恶臭。
徐逢走在前头,一身衣服白的晃眼,“祝大人这样的文官,怕是从没见过这般场面,可别摔了。”
祝约拎着食盒跟在他身后,“多谢大人提醒。”
乌木混了铁铆的栅栏隔出一间间刑室,尽头那间背对着他坐了个人,藏蓝的官袍还未褪下,已经皱皱巴巴地裹在身上,长发散了一半,似乎是察觉身后有人,谢原缓缓地转过身子,依然如松竹一眼直着脊背,灰败的瞳孔在看见来人的一瞬像是起了点点荧光。
片刻后,又是裹挟着愤怒的震惊,“你来这做什么?!”
谢家如今是个顶大的屎盆子,人人避之不及,偏生有人扎着猛子往这浑水里淌,徐逢着眼打量着眼前俩人,意味不明地笑道,“祝大人宽心,圣上吩咐,您来这趟前,不可对谢侍郎用刑,保准让您瞧到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