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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过非拉了拉祝约的衣角,显然没见过这场面,小声道,“传言康南长公主思慕晏大人多年,竟是真的?”
自古多少学子登科后封侯拜相尚公主,是为一大美谈。
康南长公主朱翊婧,圣上唯一的亲妹妹,早就被传爱慕晏大人多年。风流韵事总是传得飞快,渐渐的,金陵城都知道晏大人可能是将来的晏驸马。
有人说才子佳人甚为般配,也有人说晏闻出身梅里吴氏的小官人家,不过是靠皮囊攀附皇恩,这段姻缘怕是沾了算计。
祝约哑然失笑,他摇了摇头,看着那扇屏风和屏风前立着的人,轻声笑了,“不是思慕。”
言过非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阿弥陀佛了几句,又叽叽喳喳地小声同他说话,“你说长公主府速来和朝臣没什么关系,这么明目张胆不就是告诉大伙,这是她瞧上的驸马,家里有女儿的都收收心思嘛?”
祝约没搭理他,他摩挲着桂花酒的杯口,一如多数时候的沉默之态。
那边晏闻站在灯下,也不避讳什么,命人抬手掀开了那方红布,掀开的一瞬,他眼底似有流火涌动,满是灼热的缱绻情意。
公主府宦官垂首躬身站在一侧,面上笑容不减,在惊呼声中,众人看向了那扇屏风。
祝约也看过去,他毫不意外,言过非坐在一边眼珠子都要掉出来,“我亲娘嘞,这么大一扇屏的苏绣,千金都不止吧,这都不是思慕是什么?”
春寒料峭,眼前却是大片如火的枫叶,女儿心思仿佛透过那张薄薄的绣面,一针一线跃然眼前。
不是什么攀附也不是什么下嫁,那是浓到快从眼里跑出来的相思,此物最相思啊。
祝约垂下眼去,不知道是不想看那屏风还是看屏风前春风得意的人,他像是在回答言过非又像是在自说自话,“不是思慕,是两情相悦。”
第3章近臣
东宫,烛火通明。
金砖石地上已经摔了一片青瓷茶碟,宫人跪在一边,大气不敢出一声,有个年老宫人颤颤巍巍跪伏上前,想劝一劝。
年幼的太子启修见有人还敢过来,怒气冲冲地抓起一柄铜烛台就往宫人脸上砸,他力气太小,摔得动碗碟却拿不起铜疙瘩,一气之下竟爬上桌,踹了一脚整个烛台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