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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傅府。
小院屋檐挂起冰凌,傅凭临站在院下侯客时,便望着那冰凌出神。
不多时小厮迎了客来。
吏部的李尚书,工部的何侍郎,兵部的、大理寺的……
自沈潜离京,傅凭临得太后重用,从前门可罗雀的小院,这些日子来尝够了门客络绎的风光。
为着迎客,四处的屋子都布上了炉火,院落上空暖烟升腾,与旁的人家一样温馨。
但迎来送往之后,终于还是归于寂静。
傅凭临回到主卧,这是他回府之后唯一不曾更改布置的屋子。
一切都同他离开时别无二致。只是妆台不见了——是傅老夫人将它变卖了,换上了一张书桌。
空地上曾摆着的两口大箱子也没了踪影。
从前他寒窗苦读时,许明月不时会倚在那两口箱子上笑看他,说:“若是考不上,回金陵也无妨,我将这些字画买了,也够坐吃山空。”
他阖了阖眼,在书桌边站立片刻,自暗格里取出一封信来。
这是他与北疆李秉将军来往的书信。
太后在沈潜身侧插了不少耳目,沈潜将李乘风押下,并且打算不留活口的消息,几乎不过几日便传到了京城。
他以这一消息为饵,同李秉将军与李尚书搭上了线。
继而一步一步,在六部、城防,都策反了一批曾被沈潜纳入麾下的官员。
只待沈潜回朝,便会发现,这曾被他一手掌控的顺天府,如今是要将他吞食的牢笼。
傅凭临捏紧了手中信封,半晌,才将信件再度放回暗格。
门外也正在此时传来迟缓的脚步声。
傅老夫人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迈过门槛,走进屋来。
傅凭临垂眸,朝她行礼:“母亲。”
傅老夫人看了他一会儿,缓缓开口:“登迎的事,可有消息了?”
傅凭临摇头,道:“去了信,托沿途的官员在河中打捞,但如今还没有回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