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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一想了想,却偏了偏头:“主子确实爱看夫人每日都高高兴兴的。但若你告了密,夫人便怎样都不会高兴,甚至可能离开主子。”
他意味深长道:“惹夫人生气,总比见不着夫人好,你说是不是?”
清漪还想再说什么,脖子却叫人扣上了。
脖颈间的力度越来越大,她渐渐不能呼吸……
敬一神色平静,仿佛仍在和清漪心平气和地聊着天:“清漪姐姐,将今晚的事忘了,怎么样?”
将要窒息之际,清漪终于点头。
敬一松开了手,她便软倒在地上。
敬一蹲下身,笑对她道:“清漪姐姐可别骗我。主子是无论如何都会将夫人留在身边的,姐姐就算去告密,也只是平白失了自己一条命,还会惹夫人不高兴。不值,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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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昏暗,门窗紧闭。
许明月倚在床沿,翻看着自己年少时的功课。
稚嫩的字迹旁边,总有几句劲瘦的批注。
说来也怪,想起从前念书的事,记得的总是许父训斥她。女儿家不读该读的书,心气过高之类云云。
然而现在翻看起这些批注,却又觉得许父当时分明是认真在教她,分明对她读书习字的事情十分上心。
她翻看了一会儿,眼睛渐渐有些酸涩,便仰头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起来。
不多时一阵风打落叶的声响传来,随后有人将门推开。
许明月蹙眉,开口,声音有些哑:“不是说了不许进来。”
屏风后却缓缓走出一个高挑的玄袍身影来,手上转着一个玉扳指,眉目间神色并不怎么好看。
先前府尹带人来解围时,她其实有那么一刻是盼着见到沈潜的。
然而不知是什么原因,他那时没有来——公务这样的说辞,任谁看都是敷衍。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现下见到他,只觉得疲惫。
她索性又阖了眼,只当作没瞧见沈潜。
杯盏注水的声响传来,唇边被抵上一抹凉。
沈潜抿着唇,轻轻将杯子抵上她唇边:“一整日不肯用膳,多少喝些水。”
许明月微微别开脸:“我不渴,你先出去吧。”
沈潜沉默片刻,放柔了声调:“娘子还在同我置气?”
许明月摇了摇头,片刻,叹气道:“明昭,我说与你置气,其实不是真的在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