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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镰刀高高举起,终于认命了,有气无力地说最后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进来,要我信了你们再动手?我知道了,我的确跟你们有冤有仇吧,但我都不记得了啊”
轻微一响,陈轩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靠近门口那边的手臂被人拉起来。
绳子被费智砍断了!
站在床尾的费叔抬头,打量黑影,“你是?”
“爹,收手吧。你不是只要相关证明和资料吗?”
陈轩借着外面朦朦胧胧的月光,看清了床畔的人,是费智。
“已经没用了,我还要那玩意干什么。”费叔的声音带了些怒气,“你要还是我儿子,就给我把绳子拴好,把他的嘴用布堵上!”
“爹,是不是你儿子,在这里,还重要吗?他是不是陈老板的儿子,还重要吗?为什么仇恨要传到子代身上?”费智说话比之前慢了很多,也有了感情,陈轩听出来他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困惑和哀伤的情绪。
“费智!救我!你爹疯了!”陈轩立刻攀上救命稻草。解脱的手臂迅速挣脱开,去解另一只手上的草绳。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和你哥为了你才没告诉你,你居然向着仇家!白眼狼!给我滚!!!”
费叔一步冲过来,揪住费智的领子就往外拖。陈轩没想到看着皮包骨头的老东西力气大得惊人。
费智眼疾手快地抓住陈轩的手臂,大喊:“好!那我带他一起走。”
“狗娘养的,你做梦!”费叔想抢费智手上的镰刀,“你放不放手?你不放手我就剁掉他的手!”
陈轩目瞪口呆,右臂被费智扯得生疼,呲牙咧嘴地想,你儿子不放手为什么要砍老子的手。
“对不起爹,我不能让你和哥哥错下去。”费智悲伤地说。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一阵有节奏地“咚咚”声。
“狗东西,你把什么带进来了?!”费叔大张嘴巴,像拧开了水龙头似的涌出大量粘稠的水泥,他用双手接住,再猛地砸向门缝。
晚了。水泥干不了,门不消冲撞几下,就被撞开。
一个蓬头散发的黑影闯进来。窗外透出一点点亮光,陈轩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一直跟他保持距离的女人。
女人艰难地掰正了自己后仰的身子,站直了。乱蓬蓬的黑发盖住了脸,只露出右边一只大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