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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调整睡姿,朦朦胧胧再次入睡时,不知哪里传来女人哀怨的哭声。
“呜呜呜……呜呜……”
他妈了个比,还让不让人睡觉,陈轩觉睡不好,气不打一处出来,一掀被子跳下床,摸黑打开窗户,死活打不开,他就拉亮灯泡,拉开插销推开窗户怒吼:“别tā • mā • de哭了!哭你龟儿子哭!”
哭声戛然而止。
陈轩满意了。
冷风眨眼鼓满了屋子,给他吹的瑟瑟发抖。他迎着刮脸如刀的寒风准备关上窗户,却发现有烟气在涌进屋内。
陈轩冲窗户外面定睛一看,在灯光里烟尘徐徐浮动,一团一团地涌进来。他被呛了两嗓子,一抬头什么都看不清了。原来灯泡跟蛋黄似的,和透明的蛋清清清楚楚,现在黄黄的灯光跟被搅匀的蛋液一样糊成一大团,光线被削弱,什么也看不清了。
还好手拉住了窗户,陈轩用力地拉回窗页,拉到一定程度却死活拉不动了。
这破烂窗户,他边骂边下死力气。
有只手扒住了窗户。
陈轩不动了。他恍然想起费智走之前告诫他的话:听到声响也不要起床去看。
拉住窗户的手收回来也不是,使劲拉也拉不动。陈轩没有动作,愣愣地看那只扒住窗户的手,褶皱遍布,指甲里还有些黑泥。
灰黄的烟雾中渐渐出现人影。
奇怪的手撤离的刹那,陈轩猛地关上窗户,迅速拉上插销。屋子里灌满了烟尘,他瑟瑟发抖,摸索着找到床,躺回去,半天缓不过劲。
刚才他好像看到了一张嘴。
吐着一连串烟气的嘴,张大着出现在窗前。依稀看得见通红的上颚。
这个村怕不是闹鬼。陈轩把被子左边掖一截进来,右边再掖,最后抬腿把下边也掖好,形成一个被子筒。
应该听费智的话的,陈轩瞪着被灯光照亮的浮动烟尘,彻底睡不着了。寻思着是不是开着灯的缘故,陈轩心里的害怕和困意疯狂打架,终于困意战胜一切。他关了灯,静静地躺了片刻,但困意越来越少,竟是越睡越清醒。
外面飘进来的烟尘让他有些呼吸困难,陈轩闭着眼,尽力保持有节奏的一呼一吸,心里默默数羊。
数到三千多只,他还是没睡着。
脑海里的羊都聚在一起,不停打颤,很冷的样子。
好像不是羊冷,是他有点冷。
脚冰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