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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秉常自然认得出画上之人是他儿子,眉头蹙起,问道:“这幅画由谁而作?”
曹子亦作大义凛然之势,道:“此画是弟子在沈知晗房内发现的。”
“你到沈知晗房间作什么?”
曹子亦愣了一下,似在想如何回复,周秉常却摆摆手,“罢了。”示意他不必再说。
他去做何事已然不重要了,这幅画摆在面前,足以抵过一切因由。
周秉常看了这幅画许久,不可否认作画之人的用心,将少年人松风水月融群山万壑,浩渺烟波,一柄画影照江寒,偏偏意气飞扬中题了首不入流的情诗,实在毁了这磅礴意境。
曹子亦见周秉常神色不改,担心他真就此作罢,急忙添油加醋道:“宗主可还记得前几日少宗主寻人之事?那日沈知晗分明路过朝晖殿,却谎称未路过……”
周秉常手中动作一滞,忽而抬眼,眼神凌厉,居高临下俯视曹子亦,嗓音浑厚,却听得人汗毛竖起,止不住打哆嗦。
“你知道那日发生的事?”
曹子亦被周秉常气场惊吓,上下嘴唇直颤,讲话都不利索,咚地一声跪在地面,“弟子、弟子知道那日沈知晗早早离去,定然是回了朝晖殿的……”
周秉常指腹摩挲画纸,眼睛紧盯着浑身发抖的曹子亦,“然后呢?”
曹子亦不敢抬头,膝盖支撑不住身体,抖抖瑟瑟道:“然后……然后,少宗主寻那女子,定然是有要事,那沈知晗爱慕少宗主,分明就是为了一己私欲,掩藏那女子踪迹,说不定、说不定早已将人毁尸灭迹……”
他小腹涌起一股尿意,分神期压迫感如百斤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正当以为自己要忍不住尿出来时,周秉常忽地却收起了外放气场,声音也不如方才逼迫慑人,像对待普通弟子一般令他起身,道:“多谢告知我此事。”
曹子亦惊魂未定,却仍然不放弃控诉,“那,那沈知晗……”
周秉常打断他,语气不容反驳,“你回去吧,我自有定夺。”
宗主既已发话,他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道一句“望宗主严惩那些对少宗主不含好心之人。”方才讪讪离去,好似还未从方才压迫中回魂,后背涔涔冒出冷汗。
第2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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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晗回到房中,见桌上乱作一团,心下暗道不好,翻找几遍,果然丢失了那张画作。失神跌坐椅上,知道已然无可挽回了。
他到朝晖殿十余年,从未有人不经同意入他房间,从来未加设防。沈知晗从未有一日痛恨过自己心大,丢了珊瑚珠时便应当想到的,却偏偏只当做不慎,便没有放在心上。
他与周清弦才分别不久,却急切地想去再见他一面,起身出门时,被前来传话的弟子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