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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雨问:“你美院的课业紧张吗?身体吃得消?”南烈去年夏天考上了美术学院。其实原本按照他的水平可以去更好的学校,但是身体状况让他选择留在本地。好在这所学校也是国内排名前三的美术专业院校。
“我很好,你呢?”
“我也是。”松雨随后道,她并不想展开细说在j国的生活细节。他不会想知道,他也不会懂。他和自己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南烈没有追问,倒是松雨自己觉得刚才的态度太过敷衍,决定表现得对他关心一些:“对了,南叔叔经常回来看你吗?”
“每个礼拜都来。”他说,“其实他用不着有愧疚感,我一个人在这儿挺好的。”
“他还是很关心你的。”松雨安慰道,“我不是要为你爸爸讲话,只是有些话他未必会和你说,却会和我说。”
“他说什么?”
“他说他带南雪她们搬走,是为了让你过得自在些。他知道,和南雪母女一起生活,你并不开心。你现在长大了,他想给你属于自己的空间。”
南烈眼眶微红:“是啊,我都没想到我能活到成年。可是松雨,在我长大以前,他就已经默许我留在一片太大的空间里了。也许最开始是我在躲他,而他也乐得躲我,然后我们都习惯了保持距离。属于我的空间就是整个地下室,对一个从出生起就四肢残废的孩子来说,这里已经够大了,我已经走不出来了……”
松雨的心像被谁生生抽出了一缕细丝。她以为只是残存的一点共情感让她有些隐隐作痛,却没想到那根丝似乎藏得特别深也特别长,她的痛感在绵延,比她想得要后劲大得多。
南烈现在是别墅的主人,可是他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平时大部分时间仍然待在地下一层,连卧房也不曾挪去楼上主卧。
松雨说不好他具体的想法,只是似乎体会到他内心的痛苦。有埋怨、有无奈、有求而不得的期盼,又有失望过后的放弃。
“阿烈,你还有我。”她握了握他的手。
他本就拿不太稳的筷子从手中掉落。“对不起……”他的眼中惊慌如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