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谢道韫
谢道韫宠溺地摸摸祁誉的头,嘴上却佯装严肃:“这么大了还是那样,粘上人就撒娇,好了好了先起来罢,我去吩咐人给你做你爱吃的醋鱼。”
祁誉起来之前还不忘蹭了两下:“我也只跟姐姐们撒娇。”
等谢道韫吩咐过后回屋,祁誉一盘茶点已吃了半盘,谢道韫拿出帕子给她擦着嘴角:“明日是我第一天授课,你可要去旁听?”
祁誉眨眨眼无辜道:“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睡醒都不知道何时了,怕是赶不上姐姐的早课。”
谢道韫戳戳她的脑袋,无奈道:“你啊,还是老样子。不过给学子治病是你的要事,可别因睡觉耽误了。”
祁誉乖巧点头:“嗯嗯!要是哪个学生敢在课堂上捣乱,姐姐你跟我说,我有一百种收拾他们的方法。”
不多会儿仆人通传菜已做好,谢道韫细心挑着鱼刺:“你那医术是要治病救人,不是让你整蛊旁人用的。”
祁誉一遇到她仿佛没了骨头一般,又靠在了谢道韫的肩上:“反正我就是不准别人欺负姐姐。”
祁誉吃饱喝足后来到马文才宿舍门口,靠在门框上抱起胳膊盯着树上的蜂巢,看了会儿觉得眼累,就从地上捡起几片树叶练起暗器来,唰唰唰几声响起,几只甲虫被打落在地上。
祁誉玩儿地正起兴,忽听身后有人叫她,转身一看正是刚下课的马文才。
“文才兄!你下课了!”祁誉冲他挥手。
“外面这么热怎么不去屋里坐?马统人呢?”马文才引着祁誉进了宿舍。
祁誉接过马文才递过的茶水:“这会儿天不热了,我在外面观察飞虫来着,对了你让我准备的图纸我带来了,院子各个地方的长度尺寸也都量好了。”
祁誉从怀里拿出一叠装订整齐的纸张,马文才接过翻阅起来,感叹整个院子的布局设计竟精细到这种程度:“这些都是你画的?”
祁誉靠在长榻上,手上随意翻起马文才从家带的兵书,漫不经心说道:“就无聊的时候和南星一起画的,怕工匠看不明白,索性画的清楚些。”
马文才露出了少有的赞赏目光:“要早知道你有这能耐,我家那处别院也应该让你来规划。”
祁誉笑着摇头:“文才兄抬举我了,你们马家别院自然比我这后山小院强上许多。”
马文才挑眉:“除了比医舍宽阔些,冬日烧的有地龙,别院中还有温泉,其他也没什么。”
祁誉一听温泉来了兴致,从长榻起了身坐在马文才身边,拿过图纸往后翻了翻,指着几页设计说道:“你看这个,等我这小院修好了,他们也有了经验,文才兄可以在自家别院造一个,还有若是池子宽敞可在池中置一石桌,下棋或者放些酒水都不错!”
说罢又往后面翻了几页:“这是我设计的几款龛灯,觉得也很适合夜间泡汤,你瞧如何?”
马文才瞧了两眼点头称是,随后盯着祁誉笑道:“那以后我这别院就交给你打理了。”
祁誉合上图册往长榻上一歪,打趣道:“那不知道文才兄要出多少钱请我呢?”
马文才剑眉一挑,接住祁誉的玩笑往下说:“用我整个马家如何?”
祁誉把图册丢给他:“那我可要不起。”
马文才一把接住图册,这时马统从外面回了宿舍,马文才一见他就变了脸色,换了语气:“你干什么去了?”
说罢把图册搁在桌上:“把这个送回上次的工匠那儿,让他们上点儿心,做好后赶紧来书院。送完去领罚。”
马统委屈巴巴拿着图册出了宿舍,祁誉看着于心不忍,但马文才训诫家中下人自己也不便插手,只能趁马文才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往门口架柜上放了盒跌打药膏。
祁誉从榻上坐起给马文才作揖:“此事还要多麻烦文才兄,待院中修好了请你吃饭,京墨烧得一手好菜,到时文才兄要赏脸啊。”
马文才哼了一声提起茶壶:“祁誉你恶心谁呢,这点小事还用你谢?”
祁誉赶紧上手接过茶壶,倒了杯茶送至手中:“文才兄古道热肠我明白,但是也请允许我表达小小的谢意啊。”
马文才接过茶水,嘴角勾起:“谢意我心领了。”
“那感情好。”
马文才忽然想到些什么:“上回看你的药谱总结,画的还挺逼真,就是没见过这种画技,也是你在西域学过?”
“在西洋学的叫素描,用炭笔所画,其实更适合画人像,不过我学什么都坚持不下来,都是学个皮毛。怎么,文才兄也有兴趣?”
马文才放下茶杯:“那就帮我画点东西就当谢礼吧。”
祁誉趴在桌上探身问道:“画什么?”
马文才若有所思:“不过就是些兵法阵图,常见的人物肖像而已,到时再说。”
祁誉满口答应:“好啊!”
马文才望向窗外天色渐暗,起身道:“走,我送你回医舍。”
“嗯,好!”
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染色拉长,逐渐交织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