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谢道韫
对祁誉来说,在书院的日常还算轻松愉快,自从和荀巨伯解释过后,除了制药修谱翻译佛典外,平常就和马文才踢踢球。
假期期间马文才索性带着书和茶具来到医舍,这俩人一人制药一人温书,有时祁誉翻看他的课本与他探讨时政兵法,有时马文才也会看两眼祁誉昔日的笔记药谱,祁誉顺便讲解一二。
时间慢慢来到了九月份,谢道韫要来授课的消息传遍的整个书院,山长领着一众学子纷纷到山门夹道欢迎。
众学子对这个“女先生”议论纷纷,祝英台兴奋得扯着梁山伯的说:“山伯!我终于可以见到谢先生了,我以后也要像谢先生一样巾帼不让须眉!”
梁山伯一脸憨直,没注意祝英台的用词,只朝着她暖笑。
而马文才此刻却在人群中找着祁誉的身影,按道理祁誉也应该来迎接,心中疑惑:“她不会这个点儿还没起吧?”
远远瞧见祝英台一行人兴奋的模样,懒洋洋地说道:“女人家不好好在家待着,出来抛头露面,教我们?她有那个本事吗!”
秦京生赶紧附和:“对啊,她不就因为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才成名的嘛,依我看啊,也没什么真才实学。”
王蓝田在一旁阴阳怪气:“照我看,她二十七八还没出阁,估计是长得太丑没人要只能拼命读书了。”然后和秦京生“吃吃”笑了起来,马文才看他们两个猥琐的笑脸觉得眼睛生疼,只好撇过头去。
“谢先生来了!”
一声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远远望去只见一架华美轿辇,身旁还有位骑着黑马的俊美少年。
荀巨伯眼尖先认了出来,疑惑道:“那不是祁神医吗?”
马文才听到祁誉的名字心中一紧连忙抬头,祁誉今日穿的是件绣着墨竹的黑白交染长衫,显得儒雅文气,身后背着一管细长的箭筒。
祁誉翻身下马走上前来,冲山长施了一礼:“祁誉已将谢先生安全护送到书院。”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王世玉赶忙扶起:“多谢祁誉小友,一路可还顺利?”
祁誉谦虚一笑:“是祁誉该做的,路上都顺利。”
说罢伸过胳膊,让谢道韫扶着下了轿辇,只见眼前女子容貌清雅脱俗,气质娉婷秀雅,一时间众学子看呆了。
秦京生用肘尖捣捣身边留着口水的王蓝田:“她可不像你说的貌若无盐,没人要啊。”
祁誉不着痕迹收回胳膊,退到人群中,卸下背上装备,从里面掏出一把长柄玄扇,尺寸要比寻常折扇长处一截,下面吊着一个翡翠扇坠。
忽然手腕一紧,回头见是马文才,笑问:“你怎得不去看谢先生?”
“一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我找了你好一通,没想到你去接人了。”
祁誉一展玄扇,笑得邪魅:“我也是昨晚回去才接到消息的。”
马文才伸出手指勾着扇坠:“怎么接人还拿着扇子?”
祁誉“啪”的一声收起折扇:“这是武器,防身用的,你瞧它的长度和叶片大小,比寻常扇子差上许多。”
从马文才眸中看出疑惑来,祁誉将扇子在手中灵活转动,显得潇洒肆意。
解释道:“原本是卫师兄的武器,那年去昆仑用同一块玄铁给我也造了一柄,我身量不够刀剑耍不开,往这里面隔层中加上带毒的暗器机关,我用正合适。不过师兄只教我了些皮毛,未学到真功夫。”
说着递给马文才,马文才接在手中,意料之外地轻飘,展开细致观瞧,扇柄上镶宝嵌玉,扇叶上刻的图案未曾见过,低声问祁誉这些花纹是何意。
祁誉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好像是鲜卑族的图案,我问师兄他也讲不清楚。”
祁誉又给他指出机关所在:“今日这里面没有放毒针,只可弹出暗刃。”说着按了下机关处,“唰”的一声从扇骨弹出一片锋利的暗刃。
“如何与人交锋?”马文才疑惑道。
祁誉扫了一眼人群,又看向他:“要不咱俩交手试试?”
马文才想到上次在假山交手,祁誉的功夫比着自己确实算不上好,怕把她伤到便摇头道:“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见识。”
祁誉打了个哈欠冲他摆手道:“我今天起的太早了,先回去补个觉,下午再去找你。”
一觉醒来已到未时,祁誉洗了把脸就动身去了谢道韫的居所。
祁誉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轻叩门两声,只听屋内一声温婉:“进。”
祁誉推门进去左右张望,见谢道韫坐在茶桌边写着什么:“令姜姐姐!”
谢道韫搁下笔欣喜起身:“你个小鬼头,怎么来杭城也不跟我说一声,今早我还犯嘀咕,迎接我的俊俏少年怎么长得这么像我们阿誉呢!”边说边捏起祁誉的脸。
祁誉揉揉脸颊:“我也是到了书院才知道令姜姐姐要来书院教书的,这也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谢道韫把她拉到桌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茶:“我说呢,今中午接风宴的时候问起来才知道,我最初以为会是芙儿来,没想到是我们阿誉,这么久不见,我都不敢认了,穿上男装还真像个俊俏公子!”
祁誉接过茶水,眼睛盯着桌上的茶点:“师姐要去施药不便前来,师父怕我外出遇险才要我男装的,姐姐不要跟旁人说。”
谢道韫把茶点盘推过去:“好~行了别看了,吃罢。”
祁誉拿起一块塞进嘴里,顺势靠在谢道韫肩上撒娇道:“我刚睡醒就来找你了,午饭都没吃,姐姐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吃的?阿誉早上只吃了个饼就去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