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
她好几秒才镇定下来睁开眼。
全都是人。
一群混混,长满了红毛黄毛的脑袋,哪怕黑毛也不像好人,他们喷云吐雾,唱着荒腔走板的歌,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停下。只有最中间的三个男生扭头看向她这个不速之客,并且停下了打人的动作。
是的,再看一看,更确认了他们正在打人。
夏绿不敢喘气,眼尾向下扫瞄了一眼被三个男生摁在桌子上的人,他浑身是血,可能被打的太惨,动也动不了,话也说不出,银色的头发像破抹布一样躺在桌子上,遮住了脸,手掌摊开,颤在桌边,指甲缝里都是血。
夏绿浑身冒虚汗,牙齿打颤,接二连三的强烈冲击让她崩溃了。
她想吐,弯腰干呕了一下。
打人的男生骂:“哪来的醉鬼,滚你屋去。”
她又“呕”了一声,惹旁边唱歌的人停下:“操,别他妈再吐了。”
“呕……”那人话落,她真吐了。
“麻痹的,恶心死了!”
“操,这女的谁啊。”
“沃日,三哥的新帽子,我给挑的……”
夏绿是吐了。
情急之下她胡乱拿了门边衣帽架上的一顶渔夫帽,吐那里边去了。
吐完之后,她好受多了,可这满屋子的人倒是难受了。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走过来,低头看了眼沾满污秽的渔夫帽,刚想发火。
忽然:“让她走吧。”
声音是从沙发中间的位置传过来的。
“三哥。”男生明显不想就这么算了。
“别误了正事。”那人不耐烦道。
他的声线很有少年感,但却透着不可拒绝的威严。
而这声音很熟悉。
他应该是这里的头儿,发了话,男生再不情愿,也只能说:“赶紧滚。”
夏绿如获大赦,没再细想这声音为什么熟悉,也压根没敢往沙发那边看,就赶紧打开门逃走了。
她手上还拿着那只渔夫帽,东倒西歪进了厕所,把帽子扔掉,狠狠往脸上扑了几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