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他想拥有陈谴,但不是现在。
徐诀伸手搂住陈谴的腰,臂上发力,倾身将人按到旁边的床位,再扯被子盖上。
“我突然起来,是想起个事儿,”徐诀抖搂开陈谴的外套压到棉被上,“姓蒋的这会儿应该候你家楼下了,不知道几点走,可能半夜,也可能明天,回去后你先找个别的地儿躲躲,别再跟他碰面了。”
陈谴被盖得只露一双传神的狐狸眼:“他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
“我还早上八点的课呢,”徐诀说,“反正明天你不能赖床,六点就得起了,画室有规矩,迟到半个钟多画一幅画,很痛苦的。”
他说完就下床,陈谴喊他:“干嘛去?”
徐诀踢上拖鞋往浴室走了,布帘一撩,掷地有声道:“起夜!”
年轻人起夜起挺久,可能是肾好,陈谴独自躺在床上,被窝里暖和得让人不惧伸展四肢。
仰面对着天花板的日光灯睡不着,陈谴就翻身面向墙壁那边,墙壁上有鞋印,有蚊子血,有各种颜色的笔留下的电话号码,撩骚的叫小姐的房屋维修的,仔细看还有干涸的不明液体。
陈谴看得生理不适,又翻身拧向另一边,刚好看到徐诀甩着手上的水回来,还没看清罚站的家伙是否已躺平,徐诀便啪地关上了灯。
床褥凹陷一块,棉被一掀一掖,被窝里就多了几分人气儿。
徐诀一上床就面朝外侧躺,眼睛睁着,没半点睡意。
陈谴也没睡着,本以为某些一陷入黑暗就会爆发的情绪没上来,他还提前喝光了五百毫升的矿泉水,哪怕半夜湿了枕头,第二天眼睛肿了也能怪罪给水喝多了。
谁知道他现在心绪平静,还有闲心揣测徐诀明天要是迟到了要画多少幅画,素描还是油画,画人物还是景物。
睡前的思维跳脱得有如窗外那盏时明时灭的路灯,灯一亮,陈谴想起六巷三楼修好的灯泡,灯一灭,他想起徐诀用衣袖为他擦掉脚底的乌灰。
从那个节点,不管是往前或是往后,他都林林总总搜罗出不少片段。
他伸着个指头,抵在徐诀后心的位置,再细细地往下划拉一道,对方触电般转过来躺直,脸也冲向他:“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