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忽的想起,红玉说,这梅圃的梅是江都王从广陵选的上好的绿萼梅,整个长安城,只有皇后娘娘的梅圃里有。
那么就还有一种可能,阿娇心里的人,不是刘彻。
但我即刻便消了这个想法,当年阿娇和刘彻的婚事,阿娇有绝对的优势,她若不愿嫁给刘彻,谁也qiáng求不来。
我和红玉回了玉堂,心里久久不能静下来,阿娇和刘彻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纠葛?
我那日送的两瓶梅花似乎是一场闹剧。
所有的事qíng都不如我所想那么简单。我盲目的依着我所知道的那一点历史行事,怕是要触到许多雷区。
每个人的一生,跌宕起伏,贵为帝王天子,也不会事事尽如意,史册几页?如何描完那些爱恨qíng长?
我凝神静思,起码我还知道一些事qíng的结局。保全自己或许比较容易。
屋内烛火轻跳,香鼎薰迷,一愁起,万丝烦乱。我无心的看着方才在梅圃作的画。
“红玉,研墨,铺一方绢帛。”我所能想到的消遣方法,只有慢慢学字画画。
记得小时候初学国画,常识课上,有讲过梅花图,有做“九九消寒图”一说。这里也没有日历,做一副梅花图日日留一笔,计算日子的同时,也权当自得其乐。
消寒图明代为盛,图作无蕊梅花八十一朵,自冬至日起,日点一朵,待满图梅开,便已是是万里chūn至。也有做一副双钩描红书法“亭前垂柳珍重待chūn风”,均为繁体,每字九划,共八十一划。
我闲闲的练笔,琢磨着这些日子以来所听所见。
明明感到命运多舛,却又不能止步不前,自古男宠可有善终的?或许是我浅薄无知,可依我所知,红颜命薄,千年无例外。更何况,又是个男人?
☆、六、
作起寒梅图来,也忘了饿,红玉问我何时传晚膳时,我回道:“迟一会儿吧,不饿。”
她端了盘糕点放在旁边,一边咕哝道:“大人老毛病又犯了,早些年就是,看起书作起画来,一上心就不按时用膳,陛下怕大人落下病只好整日陪着,可恰陛下这阵子忙,回头要看大人这样,殿里的奴才们又少不了被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