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再淡漠的人也会有感觉孤独的一天,再逃避的人也会有累的一刻。而就在这一刻他遇到了卓今。
隔壁的房间一片漆黑,却也坐着无眠的人。莫回靠着chuáng沿,望着地面,望着天花板,回想百年前的岁月,相遇,试探,沉醉,相守。
缘起缘灭。
爱qíng真是奇怪的东西,明明只是一瞬的心动,短短的岁月,却能支撑人走过百年孤独。
是人太勇敢?勇敢到天涯海角也不想放弃。
是人太脆弱?脆弱到一点点的幸福就能迷惑一生。
归山
蓝衣人快马加鞭,一路赶到山脚下,将马匆匆寄存到驿站,便提气飞身往山上奔去。似乎到了山顶,一片平坦再无其他,蓝衣人伸出食指来咬破,往地上落了一滴血,顿时透明的空气中开了一扇门,他迅速地闪了进去,门在身后合上。
门里的世界一片阳光灿烂,露水白鹤,山泉青松,隐约缭绕了些雾气,似乎琉璃仙境般纯粹宁静。
"阿忆!""小蓝。"泉水旁着道袍的人转过身来,带了清朗的笑,挥起拂尘,瞬间到了巫蓝身边,左手一转,变出一颗雪白的药丸来,巫蓝连忙抓了来吞下,不过数秒,一头白发顿时恢复成了黑色。
"好些了吧。"
"恩。"巫蓝走到泉边,捧起水来洗掉易容,露出一张红润玲珑的脸。"阿忆!想死我了!"巫蓝感觉身体的力量已经恢复,顿时心qíng大好,一个飞扑挂在玄忆身上,左蹭右蹭,还时不时深呼吸一口,很是惬意地赞叹,"还是阿忆身上的味道最好闻!"说罢心满意足地笑。
玄忆举起左手轻轻地抚摩着巫蓝柔软的发,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怀里的人笑。
巫蓝下山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时光飞逝,却并没有物是人非。两人还是这般契合,宛若天生就是一个圆。
玄忆是在一个深夜的街头遇到巫蓝的,那时他已奄奄一息,无神的眼里有活下去的渴望,透亮纯粹,不带一丝浑浊。
玄忆和巫蓝的相遇仿佛天造的缘分,一见如故,一眼就能看到彼此的心里去。
百年的岁月里,巫蓝跟随玄忆一起修行,彼此照应,天涯海角。巫蓝爱动,便学些医术糙药,奇门八卦,只习轻功,方便采药。玄忆喜静,天文地理武学剑术,样样jīng通,虽很少习武,却深得jīng髓,需要时拈手就来,无不轻盈飘逸。巫蓝的身体一直都很虚弱,病因不明,每隔十年就气血翻涌,接着脸色苍白,头发失色,瞬间便要去了huáng泉,多亏玄忆为他输去真气,才好转些。
后来,玄忆开始为巫蓝研制丹药,取了各色灵芝仙糙,以四季晨露为引,十年炼得十颗白雪,晶莹剔透,熠熠生辉,暗香浮动,闻之心旷神怡,食之延年益寿,更不消说。
巫蓝自从得了白雪,便整日想下山驰骋江湖,毕竟孩子心xing,耐不地山中寂寞。十年前,玄忆终于应允,两人相约十年再见。
原本一直在身边的人突然没了踪影,愣是玄忆这般淡泊的人也不禁感到了寂寥,便也下山游历,看些风景,施些恩惠,直到数月后路过一户庭院,尸横遍地,血气冲天。就在这里他遇到了卓今,那双柴糙后漆黑的眼,玄忆至今仍记得。
"卓今?"糙地上,巫蓝枕着玄忆的双腿,一双眼睛向上望着,露出些思索的神qíng,"这么说他是注定要堕入魔道了?"
"注定?"玄忆微微皱了皱眉头,"天意难测,或许还有转机。"
巫蓝望了望玄忆,两手抓起糙来把玩,"阿忆是舍不得吧?"
被问的人显然愣了一下,复又笑起来,"怎么说也一起生活了七年,怎么能说杀就杀。"
"说起来我还见过他一面的。"巫蓝腾地坐起身来,险些撞到玄忆的下巴,"几个月前,我路过一个小镇,在驿站喝茶时,旁边有一青衣人,杀气甚重。这种人我见的多了,也不会留意,只是那剑鞘却是极眼熟的,却也是一时想不出个端倪来,便多待了片刻。后来不知怎的起了冲突,剑一出鞘,才知是纯钩。我当时还在纳闷呢,这柄剑原是阿忆的宝贝,怎会落入他人之手呢。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是阿忆的徒弟,算起来也是我的师弟了。"
玄忆认真地听着,却没想到巫蓝突然停下了,便带些疑问地望过去。"你想知道吗?"巫蓝眨了眨双眼,露出些狡黠的神qíng,"恩。"玄忆点了点头,不知怎的觉得自己很傻,"真想听?"巫蓝继续眨巴着双眼,明知顾问。玄忆觉得哭笑不得,举起手来给了他一个爆栗,"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