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也对,一来疤痕颇旧,二来瀚延德连让他跳场艳舞都要等到破釜沉舟的时候,平时怎么敢这么对他。
文殊奴道:“天使是个怎样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文殊奴却只是个蟊虫般的东西,自保尚且不能,又怎么能损人分毫?”
这会儿我终于不知该把眼睛往哪里放,只得说:“你先穿上。”
我原以为文殊奴必要再讨价还价,孰料他一声不吭,蹲下去拾起脱掉的衣裤。
我别着脸,听他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一边琢磨。
他要是瀚延德的jian细——或者更糟糕点,是赫烈王的——使个苦ròu计就赚了我的信任,日后就算沈识微不抽死我,我自己都想抽死我自己。就算他不是jian细,我要带他走,从各个方面看都不合适。
可他要是说的是真的呢?
他人xing命系于我一念之间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他穿齐整了,垂着眼睛站在我面前。和第一次向我敬酒时,他脸上一丝表qíng也无。
如今我总算知道祥林嫂那般“如木刻般轮也不轮的眼睛”是什么样子了。
那既不是镇定,也不是淡漠,而是彻头彻尾的绝望。
要是自己没有半点决定自己命运的力量,那除了面无表qíng的等着他人发落,你还能怎么样?
来这儿之后困扰了我无数回的那种躁烦终于又逮住了我的心。
我yù言又止了几次,最终还是咬咬牙:“你先回去吧……我想想办法。”
第55章
这个世界与地球的植物不尽相同。青峪道旁的灌木丛开满小花,也叫迎chūn,但花色赤殷,气味辛辣。
在这股锈味里,瀚延德像头四爪朝天、露出肚皮动物一般,带我看了城防、进了武库、阅了守城军的cao练,连防走水的大缸在什么地方我都去视察了下。
除此外我还抽空去各处集市和城外逛了逛,脑子记不住的部分晚上都用竹签子蘸着墨汁抄在张帕子上了。
一晃过了三、四天,该看的基本都看尽,我是时候要走。瀚延德说要替我践行,我忙惊恐地表示从简从简,大概见我的确不像是在客气,滚蛋饺子真比接风宴缩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