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僵持了片刻,文殊奴突然自己站了起来,居然还冲我笑了笑:“我虽不知天使从何处来,但天使必是汉人,我,我其实也是汉人。”
我心头冷哼,老子这个汉可是炎huáng子孙的汉,你们这儿连指南针都是个叫启白的巫女发明的,跟我套民族感qíng的磁儿没用。正等着下句,却见他把发辫抚到肩后,开始解扣子。
事后想起来,我没有当场大喊一声“篆儿你快出来!这可是他自己脱的啊!”然后跳起来冲回房里,全因为当时我气得有点糊涂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qíng!替身使者之间有引力,我现在还有什么ròu眼不能见的基佬引力了吗?!为什么大半夜跑来我这里来脱衣服的都是男的!
我是jiāo了个男朋友,但这段时日我扪心自问了无数次,最后都欣慰地发觉自己其实还是个直的。要说同xing恋,也是针对沈识微一个人的同xing恋。
你要是个前凸后翘的妹子,现在当街就脱,我怕还得老脸一红,但你一个男人,脱给我一个男人看,什么心态?什么风气?
我双手抱臂,盯着文殊奴一件件脱衣服,只待他脱完,我就回答“又怎么样?”或者“你觉得我硬得起来?”然后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孰料他一脱光,却真把我震住了。
我只觉浑身不自在:“你这是……”
我现在总算知道,他身上为何要绘着层层叠叠的佛经。
既不是装饰,也不是亵渎,而是这些佛经本就生在他身上。
有的是jīng细的刺青,有的是粗糙的刀痕,有的是纠结起皱的火伤瘢疤,还有的不知是什么乱糟糟的玩意儿弄的。
他的身体就像临溪楼的墙壁,任人题刻得满满。
只是墙壁没有血ròu,也必然不知道痛罢了。
连他左边的rǔ头也被人深深地剜去了。
最要命的是,他甚至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了。
文殊奴站在寒风里纹丝不动。跟今日献舞时一样,似乎既不觉得冷,也不觉得难堪。
只有他那张秀美端丽的脸毫发无伤,如河心画舫,歌鼓齐chuī,远远观赏着岸边城中的大火与惨叫。
我终于把话说囫囵了:“你这是……被瀚延德弄的?”
他忙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