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气
后院里,蓁蓁确实不太痛快。
因谢长离今日的态度实在过于专横。
她一直都知道夏清婉在谢长离心里是极为特殊的存在,如同天际那抹皎洁的月光般完美无瑕。为此,他庇护着夏家,许以一方富贵安宁,也将她收留在府里,给了一处遮风避雨的天地。
在所有人看来,她是沾了夏清婉的光。
可这是蓁蓁想要的吗?
充没为婢后,被荀鹤强行送进了谢府,她没得选,只能顺着这条路往前走,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把日子过下去。
可人心到底是肉做的,哪能真的逆来顺受而不生半分委屈?
易容的事谢长离并非不知情,还许了侍卫跟着,不至于听两句挑唆就动怒。他今日那般言辞,八成是看夏清和哭得委屈,以为是她言语失当,在府门前欺负了那对母女,于是护短心切,都不肯问她半句,便将过错都算到她的头上。
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夏清婉。
如同一团浓黑的乌云,一直都笼在她的头顶。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回屋里待了片刻,蓁蓁始终压不下那股心烦意乱,又看不进去账目,索性随手挑了卷诗集,到不远处的水榭里散心。
诗集倒很好,渐渐驱走烦扰。
直到翻至最后一页,蓁蓁读完后怔了片刻,有些兴味索然地丢开。
清溪打着扇子,看得出她心绪欠佳,低声劝道:“要不主子再到别处逛逛吧?上回那处高台就很好,站上去吹吹风,什么愁绪都没了,还能瞧见报恩寺的那座琉璃塔呢。”
见她仍提不起兴致,清溪终是叹了口气,“外头的事奴婢都听染秋说了。今日原是主子一片好意才跑这趟,主君不领情就算了,没得辛苦跑腿还白受委屈。再过几日也是主子的生辰,奴婢和染秋做些好吃的,咱们关着门自己过好不好?”
“好。今日那些东西先放着吧,月底再送到阎嬷嬷那儿,只当是随手买的。”
“那奴婢晚上先归进库房。好好的事儿闹成这样,夏家那两位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