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
时笺直接给他打了电话,铃声响了一段时间通了,时笺什么话也没说,趴在桌上静静擦眼泪。
窸窸窣窣的,听上去反而像只小花猫在偷吃东西。
他叹息一声:“是哪里的小爱哭鬼迷路了?”
久违的低沉嗓音。时笺吸了吸鼻子:“我……”
才刚说了一个字居然就想打嗝,是河豚吃多了。赧意冲上双颊成了晕红,时笺听到男人在那头低低笑起来。
“有没有水?”他的声线中总有一丝耐心的磁哑,“憋住气,匀速连喝七口水,这样就好了。”
为什么是七口?时笺晕乎乎,像只小金鱼一样,奉他话为圭臬,按照指示执行。
放下水杯,她觉得好一点,正想缓口气的时候,旧疾复发。
这顽强的嗝。
如同雪崩效应,引发了她心底强压着的那阵委屈,时笺一边自暴自弃地打嗝一边抽噎:“……我不开心。”
她太天真。
她怎么会误以为金钱观上的差异是小问题。陆译年在同龄人中再怎么成熟,也只不过是个还没踏入社会的学生,有些事情他也没有能力控制,就如同今天。
时笺已经可以预料到,他们会遇到很多险阻。
陆译年的父母不会祝福他们。
他们也是真的不适合彼此。
“阿午,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海」及时制止了她往更衰处联想,他温声说,“很多时候事情并不像我们想象中那样坏。”
也许吧。可她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无法静心思考。
他提议:“一会儿有空吗?”
时笺嗓间还夹着哽音,闷闷地:“嗯?”
“看部电影?”他说,“我知道有一个片子,你也许会喜欢。”
他说她会喜欢,她不需要仔细询问就相信。时笺点点头,小声回应:“好。”
原来是《你的名字》。
时笺没想到「海」会愿意陪她看这样的电影,她咕哝着提醒:“是动画片哦?”
“动画片也可以有深刻的寓意。”他笑。
于是他们就这么连线看起来。正值休息日,下午寝室里没有人,细碎的阳光印在窗沿,时笺抱着双膝撑下巴,聚精会神地看他送的那台粉红可联网DVD机,慢慢愈发入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