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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钢琴上的体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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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房间,周牧野脱了上衣换衣服,窗台外突然窜出一个脑袋:“阿野!”

周牧野动作一顿,侧头看去。

阮宵趴在窗台上,朝里看的一瞬间,明显愣住,乌溜溜的眼珠子从上到下扫视周牧野,还来回了好多遍,最后脸蓦然一红,倏地又蹲回窗台下。

细软的声音往上飘:“抱、抱歉,你先换衣服……”

阮宵蹲在那儿,面对红砖墙壁,表情空白,脑子里却满是周牧野充满力量感的后背线条。

周牧野当时侧对他站,光影将他背部打出大卫石膏像一样的质感,中间脊椎骨的那条沟壑很深,阴影尤其明显。

阮宵知道周牧野身材好,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却没想到脱了衣服后更好,带着成熟男人的性感味道。

一遍遍回想间,难免心慌意乱又心猿意马,暗暗吐出一口灼烫气息。

透过敞开的窗户,阮宵能听见房间里窸窣换衣服的声音,过了会儿,趿拉着拖鞋的脚步声传来。

周牧野换好衣服,隔着书桌,探身朝窗台下看。

阮宵正面对墙壁蹲着,低头揉脸,像只举着两爪给自己洗脸的兔子。乌黑发丝几乎融入夜里,露出一截的后颈确是异常清晰雪亮。

周牧野敲了下窗台。

阮宵抬头,脸上俏红,黑水水的眼睛躲闪一下,比起刚来时的莽撞,乖巧不少:“阿野……”

“喂。”周牧野一手扯下卡在后腰的衣摆,语调拖慢,像是玩世不恭的大少爷,“你故意的吧?”

阮宵拍拍屁股站起来,一时间不敢抬头看他,红着脸嗫嚅:“才没有……再说是你自己不拉窗帘……”

还倒打一耙。

周牧野拽了把椅子,大喇喇地坐下,轻“啧”一声:“你要是有心想看,我在窗上钉铁片都没用。”

“你……”阮宵说不过周牧野,气得脸鼓起来。

周牧野朝他轻慢地一扬下巴,看得出心情不错:“说吧,什么事?”

阮宵又想起找周牧野的目的,连忙扑到窗台上,看得出很急:“阿野,我才想起来,我的节目没有配乐!”

短节目还好,只要在2分50秒的时间中完成技术规定,目的倾向于考察运动员的基本功,所以配乐可以拿现成的音乐作品,最多在节奏和器乐上稍加改动。

但自由滑不一样,自由滑允许选手们充分发挥,因此大家都在编舞、编曲和呈现形式上下足了功夫。一场完整精彩的花滑表演,离不开配乐的烘托,为了使音乐更好地贴合表演、调动情绪,编曲老师们可能会对原曲进行一番魔改。

阮宵要表演的曲子就是如此,是裴湛自己改编的,融合了两首古典音乐。

可惜阮宵只知道副歌部分是贝多芬第五交响曲的第四乐章,主歌部分完全不知名字。

如果没有相应的配乐,意味着师傅给他编排的节目效果会大打折扣,更甚者可能无法拿上场表演。

一想到这个问题,阮宵愁得不行,只好跑到周牧野的窗台前寻求帮助。

周牧野显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身体微微坐正,看阮宵:“你师傅没给你留录音?”

阮宵泄气地摇头:“什么都没留,我只记得曲子大概是什么样的。”

周牧野指尖敲了敲桌面,过了会儿,道:“别急,今天太晚了,先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去趟琴房,看能回忆起多少。”

阮宵眼尾透着薄红,在手背上蹭了蹭鼻尖,抬起清淩的眼睛,小声道:“谢谢阿野。”

身后的透明花房二十四小时恒温,里面开着大片绚丽的蔷薇,以那样的色彩为背景,窗台边的阮宵精致漂亮得像油画上的少年,在夜里又多了点不一样的味道。

周牧野眼眸漆黑地看了他一会儿,低睫,缓缓摇头:“你甚至不愿叫我声少爷。”

阮宵:“……”

就在这个时候,周牧野的房门外响起敲门声。

两人隔着窗户对视一眼。

阮宵放轻声道:“阿野晚安。”

身形非常自觉地降到窗台下。

周牧野在位置上坐了片刻。

每次阮宵自眼前消失时,那种短暂的空茫算怎么回事,他总要花心思想几秒。

周牧野起身去开门,发现外面是穿着睡衣、手臂下夹着枕头的周峙光。

一旁地上,蹲坐着一条阿黄。

周牧野:“……”

他斜靠在门框上,上下打量自家老子,问:“怎么了?”

周峙光皱眉:“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回事!”

窗台外面,阮宵还没来得及开溜,听到周峙光冒火的声音,顿了一下。

纠结一会儿,怕周牧野挨骂,他又悄悄趴回窗台上,非常小心地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卧室门口的方向。

父子俩,一个云淡风轻斜靠门框,一个满脸愠色横眉冷对。

周峙光是市值千亿集团的董事长,跟老婆犟的后果有目共睹,就是抱着枕头被赶出房间。

商瑶让他在别墅的二十来个空房间里自己找房间住下,今晚是别想回主卧了。

周峙光正要找客房,经过周牧野卧室门口,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门找茬。

阮宵挂在窗台上,能猜到前因后果。

心想这位董事长人前不苟言笑,背后不仅没架子,抱着自己枕头的样子还有那么点喜剧人效果。

周峙光训话周牧野:“我们周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叛徒?啊?”

周牧野低头,嘴角轻扯着笑,没有反驳。

阮宵发现了,周牧野在家人面前,脾气其实很好的。

周峙光可能是想把从商瑶那儿受的气都撒到这里来,越说脸越沉:

“你看看你在你妈面前说的那叫什么话?是人说的话吗?”

“我当然知道你妈不是别人,还用你提醒?”

“你妈现在把你夸成我们周家一百年才出一个的好男人,说不后悔生你这个儿子,但是后悔嫁给我,知不知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你不帮我就算了,还回踩我一脚,有没有把我这堂堂一家之主放眼里?”

“是不是平时零花钱给多了?”

阮宵“噗嗤”一声,连忙捂住嘴。

好在没引起房间里两人的注意。

周峙光祖上三代都是首富,所以他即便现在已经人到中年,依旧是少爷脾气,除了在商瑶那里,从没在其他人那儿吃过亏,身份使然,多少有点大男子主义。

不过那都是表象,骨子里还是个疼老婆的人。

像周峙光这个年龄和阶层的男人,外面包养的qíng • fù和小三都能撕扯出一部八点档家庭伦理剧,但周峙光从年轻时到现在,都是从一始终,跟一切桃色都是绝缘体。

只可惜男人嘴笨,性格硬,经常惹得商瑶生气,每次一吵架,下场都不会太好过,就像今晚这样。

周峙光跑来周牧野这儿发泄一通,周牧野只是安静聆听,都不回嘴。

最后等周峙光说够了,周牧野才轻笑着来了句:“你就哄哄她怎么了?”

阮宵怔了一下,视线偏向周牧野。

周牧野利落黑发,眉目俊朗,黑色眼眸此刻含着放松的笑意,鸦羽一样的长睫轻轻一掩,泪痣柔和了凌厉的侧脸线条。

阮宵张嘴,无意识啃扒在窗台上的手背。

阿野他,真的好温柔。

周峙光却瞪了周牧野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没。”周牧野笑了笑,又道,“爸,我明天还要上学。”

周峙光知道该离开了,不过依旧嘴硬,拿枕头指了指周牧野,放狠话:“今天这客房,应该你替我去睡。”

周峙光正要走,看到脚边的阿黄,纳闷道:“这狗今晚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又说:“对了,你把它关外面做什么?”

周牧野垂眸看一眼阿黄。

阿黄今年七岁,按狗狗的年龄来算,不小了,坐在那儿时,稳如老狗。

周牧野蹲下,拍阿黄的狗头,拍一下,说一个字:

“别。”

“乱。”

“舔。”

第二天下午,周牧野带阮宵翘了体育课,去学校艺体楼的音乐教室。

在楼梯拐角的第一间教室里,传来叮叮咚咚的钢琴声。

周牧野和阮宵肩并肩坐在钢琴椅上,由周牧野试了几个音后,他让阮宵回忆自由滑的曲目,轻声哼出来。

那曲子阮宵练了上千遍,调子都听烂了,不过让他当着周牧野的面哼出来,挺不好意思的。

阮宵低着头,很小声地嗡嗡嗡。

周牧野问:“你没吃饭?”

“……”阮宵脸上刷得红一层,捉着外套下摆绞弄几下,清清嗓,把记忆里调子哼出来。

阮宵不算五音不全的人,但也没差多少。

周牧野看着面前的琴键,任由阮宵哼了一会儿旋律,抬起手腕,按在黑白键上,接续上阮宵后面的声音。

舒缓悲伤的曲调在音乐教室里响起时,阮宵眼睛骤然亮起。

他知道,就是这首曲子!

阮宵不再出声,耳里听着曲调,眼睛注视着琴键上那双指节修长的手。

不愧是钢琴家的儿子,弹得真好,而且不用琴谱,随便一首古典乐都能弹出来。

周牧野弹完四个小节后,放下手,偏头看阮宵:“是这个吗?”

阮宵兴奋地猛点头,忍不住拍手:“阿野你好厉害!”

面对赞美,周牧野很淡然,道:“这是Gymnopédie,。”

“Gi……Gi,Gi……”这是法语词,阮宵发音发不出来,不好意思挠头,“什么呀?”

周牧野再次将手放上琴键,这次从头开始弹起。

悠扬的曲调中,漫不经心道:“法国作曲家萨蒂的裸者之舞一号,曲子难度不大,就是A段的重复,但和弦使作品增加了很多色彩。”

阮宵听得一知未解,但不妨碍他觉得音乐弹得好听。

这首曲子很容易让人产生画面感,浪漫、轻缓、悲伤,仿佛是在一个秋日的午后,走在阳光下,前往墓地看一位故人,路上不紧不慢,有的是时间回忆往昔。

周牧野一曲演奏完毕,看向阮宵:“这样就行了吗?”

阮宵摇摇头,塌下肩,刚刚的兴奋劲很快又消散了。

他说:“师傅做了改编,在中间融入第五交响曲,而且音乐的节奏也编得不太一样。”

要复刻一首改编后的曲子,基本没可能,很多艺术化的处理是阮宵无法表达出来的。因此他们只能做到最大程度地还原,最起码节奏不能乱。

花滑中很多动作都得踩着点做,节奏一乱,跟编舞就匹不上了,效果肯定会拉跨。

阮宵知道这一点,愁云惨淡的同时,心情又十分低落。

他太想表现好那个节目了,所以思想负担很重。

一旁,周牧野暗暗深吸气,卷起袖管。

他往前坐了坐,一脚踩在踏板上,充满耐心地道:“那从节拍开始顺。”

音乐教室里断断续续地传出钢琴声,吸引了在同一层排练节目的乐队。

沈天诚和乐队成员挤在教室后门,通过玻璃往里面看。

阮宵这时拉了拉周牧野的衣袖,指着琴键说了几句什么。

接着,周牧野指尖的音符节奏渐强。

“什么情况?”主唱跟其他人对视一眼,“小元宵在指导周少爷练琴?”

“阮宵不会弹琴吧?而且周少爷有一个国际著名钢琴家妈妈,不至于要让阮宵指导。”贝斯手一手若有所思地摸下巴,“怎么看都像是周少爷在为阮宵弹琴。”

晃了晃手指,下结论:“有那么点为你写歌的意思了。”

鼓手趴在门上,看着教室里倾泻进来的阳光下,两个少年在钢琴前并肩而坐的背影,发出羡慕的声音:“好浪漫哦。”

“浪漫个屁哦。”沈天诚一脸看透的表情,“不过就是点把妹的小手段。”

他又朝教室里看了眼,目光落在周牧野高大的背影上,摇摇头,还是那句话:“周牧野老色批了。”

主唱这时摸摸肚子:“不过话说回来,我看到阮宵就想到炸鸡,想吃炸鸡了……”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鼓手欲言又止。

两人看向沈天诚。

“行啊。”沈天诚一向大方,掏出手机准备点外卖,“我们先点,等会炸鸡到了,叫上教室里这两位一起。”

说好后,乐队成员又像来时那样安静地离开了。

不过他们刚离开不久,教室里原本看似浪漫唯美的滤镜碎了。

“哎呀,不对不对!”阮宵语气带着焦急,打断周牧野,“从这里开始要更快一点,比刚刚还要快,说了多少遍,你怎么总是弹不对呀!”

“咚!!!”

随着轰然一声,周牧野将整排琴键按下,按住不动了。

阮宵被巨大的嘈杂声吓了一跳,呆滞地看向周牧野。

音乐教室内,琴声的余韵消散。

周牧野起身,一手朝钢琴做了个请的姿势,居高临下看着阮宵时,眸光冷淡:“你行,你自己弹。”

阮宵仰头看他,愣愣地张了张水红的唇,随后意识到什么,垂下睫,眼尾染上薄红,雪净的小脸上尽是羞愧和歉意。

“阿野,对不起……”阮宵老老实实道歉,声音有些含在嘴里,他低着头,用手背蹭了把眼睛。

从刚才到现在,他打断了周牧野好多次,一次比一次语气不耐,如果是别人,可能早抛下他不管了。

周牧野看着阮宵的发顶,不为所动。

阮宵瘪了瘪嘴,嗓音有些哑地道:“还有一周就比赛了,我才想起来还有曲目的事,现在又搞不出来,所以……”

所以刚才没控制住脾气发火。

阮宵一向活得迷迷糊糊,脾气好,性格也好,只是他把一件事看得太重后,就容易崩心态。

阮宵知道,其实这事跟周牧野一点关系都没有,周牧野愿意帮他是出于情分,已经很好很好了,而且周牧野刚刚弹了没有二十遍,也有十五遍,很辛苦,无论最后能不能把曲子理出来,他都应该感谢周牧野。

但实际情况是,他太急了,急于求成,所以忘了分寸。

阮宵捏了捏手心,想了一会儿,低声道:“要不然算了吧,我去找教练,看能不能换个节目。”

沉默良久的周牧野终于出声:“这就打算放弃了吗?”

阮宵顿了一下,抬起头。

因为皮肤白,所以眼睛红起来时很明显,此刻黑瞳里浸着水色,又润又亮。

周牧野凝视他半刻,移开目光,重新坐下来,淡声道:“对你来说,换节目的比赛,也就失去了意义,不如弃赛,别折腾。”

阮宵低下头,翘起的唇角泄出一丝苦笑。

周牧野说得对,他参加这次预选赛,就是为了表演师傅为他编的节目,如果换节目,不如不上。

“说了,急也没用,解决不了事情。”周牧野自顾自地开始弹琴,重复刚才阮宵说过的节奏不对的地方,“你慢慢想,能回忆多少是多少,其余的再合不上,改动作。”

阿野都没有嫌他麻烦,他也不能这么快放弃。

阮宵重新振作起精神,在周牧野的琴声中仔细回想音乐的节奏。

只是想着想着,他的注意力被那双指节修长白皙的大手吸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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