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卧室门被急促敲响。
门口狼骑低声道：“紧急军情。”
尼禄骤然睁眼，红瞳中没有一丝困顿，只有剔透清醒。
尼禄起身：“说。”
狼骑：“卡戎领主拥兵谋反，宣称星系脱离帝国，领地dú • lì。”
尼禄冷笑出声！
“令人钦佩的胆量。”
他低声说，眸底隐隐泛起兴奋红光，“我一直在等他是否够胆挑衅我——到底还是没有让我失望透顶。”
卡戎星系属帝国大贵族、沃克家族领地，是北境最大的矿产资源星系，也是银河帝国的五大粮仓之一。
星系内丰富的矿产和粮食资源，以及星系边缘大片的陨石隔离带，成了沃克家族叛变的勇气来源；
毕竟他们可以自给自足几万年，根本不怕外界围攻。
沃克家族势力已在卡戎星系根深蒂固，谁知国王一趟兴之所至的巡游，不光连根斩断了他们跟星盗几十年未曾断过的利益供给链，还把几个身居高位的家族子弟直接投进星狱。
几个月前星盗报复入侵，沃克家族遗弃领地逃跑、致使平民伤亡惨重，引得远在王都的国王暴怒不已。
三道诏令从王都直达卡戎星系，每一道都是冷酷的催命符，要的只有卡戎领主的命。
事已至此，沃克家族一咬牙，干脆把大半家财散给领地里的驻军，封锁要塞、焚毁蔷薇旗帜，直接拥兵谋反。
尼禄打开床头的星图仪，仔细观察卡戎星系的宙域环境。
同时默默在心里计算，他带兵从王都曲速跃迁，至少也需要6天；如果北境有能为他挪用的兵力……
念头还没转到一半，通讯器的机械音响起：“来自冬泉星系驻军总司令，赫尔曼·海德里希紧急觐见申请。”
尼禄抬手就点了接通。
白狼骑：“……陛下——！！”
这一回光屏里出现的，却并不是那个毛毛躁躁的副官，而是眉眼深邃、英俊沉默的指挥官本人。
他抬眼看向光屏对面的国王，正要开口说话，却蓦地僵了一僵。
——白狼骑几乎在同时飞扑过来，用浴袍一把裹住了小国王。
尼禄差点被扑翻，银发上的水珠扑簌簌落下，又汇成晶莹一股，顺着雪白的脖颈，淌进仍旧湿润发红的颈窝。
国王一边系浴袍带，一边皱起眉，朝海德里希不悦道：“说话。”
海德里希俯首垂眸，用没有任何情绪的语调道：“敬禀陛下，哨岗已报告卡戎星系谋反系事实。请陛下批准冬泉星系出动驻兵，早日剿灭叛党。”
“你要从哪里进攻？”尼禄放大自己的星图，指尖快速掠过卡戎星系几个要塞，“要塞已被封锁，你们将不能使用曲速通路突入。卡戎星系外缘有陨石带，无法大规模投入舰队。你剩下的选择只有——”
相隔5000万宙里，海德里希戴着白色手套的指尖，与尼禄点在了星图的同一个位置。
“——从西侧的K891行星登陆，”他说，“这是卡戎星系的粮仓，也是星系内体积最大的行星。只要攻占这里，我们就有足够空间整备舰队，准备大规模进攻；同时，也能断掉卡戎星系的粮食供给。”
尼禄指节抵着唇，沉吟片刻。
尼禄：“你将会遭到最激烈的抵抗。”
海德里希：“是的，陛下。”
尼禄突然问：“8支机甲部队够用吗？我可以再调给你4000名，包括用来爆破陨石的机甲工兵。”
海德里希哽了一下，抬眼看向光屏对面的银发国王。
国王也正侧过眸看他。
红眸里除了对剿灭叛党的志在必得，还有一点点早就猜到答案后、小孩子似的得意洋洋。
“……是的，陛下。”海德里希屈服了，“我的确需要工兵支援。这样我的机甲部队将在首发舰队掩护下，从陨石带完成突入任务。”
他们都心知肚明，一旦陨石带被打通，卡戎星系就不再拥有所谓的天堑了。
尼禄冷声道：“早日凯旋，少校。这是国王的旨意。”
海德里希俯首：“遵命，陛下。”
当他抬起头，恰好看见光屏熄灭的前一秒。
那个曾披着王袍，用靴尖抬起过他下巴；又曾驾驶机甲，碾压一路的少年暴君，很自然地仰头抬手，像是被什么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光屏画面不够完整。只能看见国王袒露在浴袍外的雪白颈线，以及——微微张开着的双唇。
如同一朵待人采摘的柔嫩蔷薇。
男人从指挥椅上站起，猛地扯过一边的军装大衣，大步走出指挥室。
“第五舰队，第十三舰队，第十四舰队待命；第三、第四、第六机甲师待命。”
“整顿军备，准备战斗。”
简洁短促的军令自通讯频道连续下达，已被指挥官数月来的魔鬼训练与实战蹉跎成瘾的冬泉舰队，依次从通讯频道即时回应。
“收到，司令。”
副官提着两袋蔬菜，在舰桥与海德里希擦肩而过。他被海德里希眉间的戾气吓了一跳，“长官，你又亲自上阵啊？”
男人充耳不闻，军装大衣的衣角一拂，就从副官眼前大步走过去了。
就算拥有再惊人的战斗天赋，再罕见的军事才华。
就算是十二年来，唯一一个能跟上他指挥思路的人。
……到底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海德里希带着手套的手，在衣袋里紧握成拳。
荒丨淫无度。
……放丨荡不堪！
他思考半天，终于为胸中郁气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释。
……他的妹妹竟然落在这种人手里！
有朝一日，等他抵达王都，等他立在那蔷薇王座之下——
……
系统：【吔。】
它探头往海德里希的仇恨槽里看。也就没几分钟功夫，槽里又掉了一堆奖励点数。往上看仇恨值，它惊了：【宿老师，你对六边形元帅干什么了？？】
尼禄正在紧密关注卡戎战事，抽空瞄了一眼。
海德里希的仇恨值，直接从90飙到顶了。
尼禄没空搭理系统，只短暂回了句：【我让他去收复卡戎星系。】
系统：【就这？不应该啊。元帅在正文里很好战的，你让他打仗，他该高兴才对。】
尼禄想也不想，简短道：【因为他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