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大结局(上)
《第一情敌》最新章节大结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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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炎窝在我怀里,尾巴尖一颤一颤的。她温顺的抬着头,目光灼灼,盯着我,在我手心一字一句写道:“你讨厌那个白珏吗?”
我抚着她的毛,一顿,稍停滞了片刻,寡淡道:“大抵,是吧。”
赤炎在我怀里拱了个圈,想想本尊已经沉睡了将近四万年,我在她这等小辈心里,想来就是一个可望不可即的传说。
如今我这样从传说里走出的人物抚着她的毛,不咸不淡的同她讲起那些往昔的时候,竟也不怎么有违和感。
赤炎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我撸着她的毛,只说道:“这个缠心咒历来是独一无二的东西,天界里那东西最后还是落到了白珏手里,如今再在凡间出现,自然是有些蹊跷。”
我点点头,觉得自己这个管闲事的理由找的有些好。再说鸿雁当年也是我的故人,曾受过我的一二指点,如今他的门人出了事情,我去指点一二,也是应该的。
赤炎把我殷切的盯着,我刚要开口,她就甩甩尾巴,用两毛茸茸的前爪情真意切的捉起我的手,一脸可怜的将我望着。
本尊不用看就知道,她脸上肯定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缠心咒确乎是个邪乎的东西,只要执念至深,甚至能转移魂魄。虽然不知道如今这个持有缠心咒的人是谁,但想必这人与白珏脱不了干系。
话说,白珏的遗物,不该都是由着青尢九尾狐族们的长辈们所看管着的么?如今这白珏所私藏的东西露了世,这青尢里的狐族是做什么吃饭的?
赤炎窝在我怀里,半响才伸了爪子,握住我的手,用爪子轻轻的在我手心写道:“你是不是看错了。”
她似乎看出我的所想,只抬头望我。我抱着她站在窗边,只说道:“店小二身上的咒,上面是枯木拾音印,并非其他的什么法术,与当年白珏给我看的那截枯木上,一模一样。”
赤炎点头,一副纯真状。她问我道:“若是这世上只有白珏有那缠心咒,那在这小镇上放出这咒残害无辜的人多半便是白珏了。你找到她之后,要杀了她吗?”
狐狸的眼睛黑漆漆,又亮又黑,活像镶嵌在碧穷海底的黑珍珠。
四万年的时间,真是恍若前世。沧海桑田,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我抱着她,慢慢说道:“她若是还活着,我不过想问她一句话罢了。”
我看向赤炎亮晶晶的眼睛,自嘲的一笑:“不过我觉得,没这个机会了。”
自盘古开天以来,历代的天界战神都陪有一把绝世的好兵器。我尚还记得,第一代战神尺枝手里的斧子有开天之巨力,所过之处无坚不摧。
在尺枝死后,他的斧子落入昆仑山,硬生生的将昆仑山原本浑然一体的主峰劈成了两座对称的镜面山。
每一代的战神,手里的兵器都是不世出的宝物。就如我手里这把龙骨所化的冲天戟,它除了无比锐利无比流畅外,还有一个特点。
死在它刀下的人,都不会再有来生。
那一日我挥动冲天戟,便是挥动了我所有的恨意,斩断了白珏的姻缘,斩断了她的所有生机。
如今我不过是好奇,到底是谁得了她手头里的东西,还这么出来兴风作浪为非作歹。
不过休息了一夜,赤炎精神倒是好了很多。我正欲开门去看看那小二的情况,外面便响起一阵敲门声。
“噔,噔,噔”的三声,不紧不慢,一听便是有备而来。
她眨巴眼睛,在被子里拱了拱,盯着门口。
我自然而然的伸手开了门。外头阳光明媚,门外几个道一脸恭敬的立在门口,朝本尊点头道:“仙君打扰了。我们是想来求仙君一件事的。”
他们想来摸了一晚才摸到我入住的客栈,毕竟古青城还算个大城镇,虽说比不上京都繁华,但也算个好地方。
本尊寡淡一点头,只说道:“举手之劳,几位道长便直说吧。”
我侧了身让几个道士入屋。为首的道长中年年纪,眉目恭敬,带着些严肃,坐在狐狸昨天坐的位置上。几个小道士低眉顺眼,全都站在了首领道士的身后。
本尊不动声色的往楼下撇了一眼,店小二还坐在昨天那个数账的位置上,不过他这会没打瞌睡,只时不时的抬起头,往这二楼偷偷看一眼。
兴许是不知道这几个在古青城受人敬仰的九岭道士都跑到了这个店里。
本尊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缠心咒,转身进房,顺手关了门。
赤炎从被子里翻出来,三下五除二跳进我怀里。本尊接了,几个道士左右看一眼,为首那个中年道士一脸恭敬的开口道:“昨日无意冒犯,请仙君莫要放在心上。”
本尊点点头,挥了挥手,让他们莫要讲些虚的,有什么话直说便好。
为首那个道士见我对昨日的事不甚在意,这才道:“仙君可知,这古青城,半年前来了一个船娘?”
他一脸凝重,只严肃道:“昨日我们自仙君提点后,回去又重新思虑了一番。古青城之前的案子都是挖心剖腹而死,极像是妖物作祟。我们将注意力放在了古青城临近青尢一带的密林中,却不想,昨日回去后,又琢磨出一个蹊跷的地方。”
借她的船过去对岸的人,有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有老态龙钟的长者,有富甲一方的商贾,有落魄潦倒的没落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她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对所有人都会伸一伸手,在他们踩着那湿润水灵的青苔滑到之时,握住对方的手腕,就在那脉门之上。
然后再悄无声息的放开,唇角噙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收了银钱,退入碧连天之中。
这是一个从不上岸的船娘。她在船上生,在船上活,撑着一支竹篙,闲吊着一串青鲤,备着一户佳酿,对影自酌。
光是听一嵋道长这么说,本尊便能在脑海里想象出那么一个清绝出尘飘然世外的女子来,素白的手,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在这碧连天里,撑着一叶竹篙来,携着满身荷叶莲花清香去。
很美,甚至美的妖魅。
本尊开口道:“这世上奇闻异事倒也不少,你所说的碧连天便是一个例子。据我所知,五行木丰的人,落在些山精水魅手里,的确比常人多那么一分讨活路的机会,就如同天生属水的小孩,即使是第一次下水,也能游得比旁的孩子好。。不过若是怀疑,那早日里,你们九岭神山一派,总该是对这个船娘所有行动的吧?”
九岭神山虽然是居于高山不问世事的修仙门派,但其门下的弟子大多是来自于古青城,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是以古青城里发生了什么事,九岭神山不可能听不到风声。
一嵋道长点头道:“在那船娘出现后,有云游的九岭神山长者恰巧经过天羽城。那位长者听闻了船娘的传说,为了辨别那船娘是否妖物,特意在天羽城的渡口等候,乘了这船娘的船。”
赤炎听得入迷,小爪子撑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在我怀里一脸紧张的等着后文。
本尊已经许久没有与人谈论过这么多话,也许久没有寻到这样同本尊一起听八卦的卦友。看着赤炎那一副认真的模样,本尊不由得心生知音情,伸手挠了挠她毛茸茸的下巴。
赤炎被我一拨动,还以为我在询问她的意见,连忙在我手里写道:“我猜那道长一定安然无恙的到了古青城,而且还告诉九岭神山的同门,这个女子并非妖物。”
道长道:“那个长者道行高深,多年云游在外,此番回了古青城也是机缘巧合。他乘了那船娘的船,破了九岭神山对船娘为妖的疑心,自此古青城就没人再提起她是妖的流言。”
本尊点点头,说道:“既然是道行高深的长者,那我也暂且相信那个船娘是人罢。可到如今,你们怎么又突然怀疑起她来了呢?”
一嵋道长长叹一声,慢慢道:“我们前几日下山时,听闻这挖心案时,第一个反应便是这古青城藏有邪祟妖物。之后后来,我们误捉了仙君您的爱宠,再听了仙君的一席话,便开始有些想,也许那挖心案并非妖物作祟,而是人为呢?”
本尊道:“哦?”
一嵋道长慢慢道:“说来惭愧,细想想,其实从船娘来了古青城开始,城里的挖心案就开始了。因为那船娘身份早已得过长者亲口证实,于是我们便没有往她那边想。那样一个弱女子,若是要将人的心活活挖出来..........我们都是不大相信的。”
赤炎抬头看着一嵋道长,撑着脑袋,朝我轻轻的低叫了一声。她在我手心里慢慢拨动收起爪子的毛茸茸小爪:“蛇蝎妇人心——并非是美人都狠心,并非狠心的都是美人。”
本尊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论起美人,这世上白珏敢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论起狠心,这千万年里,也没人比得过她。
一嵋道长蹙眉道:“论说一个女子也不该有那么大力气,昨日我们已经打听过了,在那几起挖心案发生的夜里,那船娘都恰好没在那渡口上,去天羽城回来的人也说,那几天等船的人,从早到晚都没有见过船娘。”
本尊点头:“你们这是有多少把握,那个船娘便是挖心的凶手?”
一嵋道长一呆,他皱了皱眉,只说道:“我们不过是怀疑猜测罢了,而且要论起来,这么一个与世无争的船娘,她若是要shā • rén,终究是要有一个动机的吧?”
本尊抱着狐狸,笑起来:“动机?看看她,问问她不就完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不成灰的烛,就凭我一个仙君,还问不出一个小小凡人三言两语?”
若是妖物作祟,还需要费点功夫将她抓回来。可若是凡人作乱,不过是手到擒来。
这就是凡人想要修仙的原因。毕竟仙居于九霄之上,朝夕香火缭缭,在人间也是呼风唤雨,真真是比帝王还快活。
可惜想要成仙,却是比做帝王还难啊!
几个小弟子这下被本尊的霸气震撼了一把,一嵋道长深吸一口气,道:“是这样的,前几日在城南想要处决您这狐狸的时候,那船娘就消失了。”
本尊挑眉:“消失?她离开古青城了?”
一嵋道长点头,朝本尊说道:“并非离开,而是她进了那碧连天,不知为何,再也没有出来。天羽城那边的人也说,好几天没有见过那船娘了。”
本尊轻呵一声:“既然还在那碧连天里,那就好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自替你们去寻便罢了。”
一嵋道长连忙一扫愁容,喜笑颜开。敢情这个道长并非想要来求我做其他什么破案的事情,与我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我能替他们进那碧连天,把那个消失的船娘给找回来。
这也是他们唯一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毕竟碧连天的险恶,的确不该是凡人能踏足的领域。
一嵋道长松了口气,跟着后面的几个小道士也是跟着面上神情一松。他们起身告退,本尊却饶有兴趣的叫住了他们,朝一嵋道长问道:“你这个小弟子,叫什么来着?”
名唤一云的小弟子一脚正跨在门槛上,一听这话,身体立刻僵硬了。
一嵋道长纳闷的看了看一云,再转头来看看我,朝我恭敬说道:“一云,一二的一,云城的云,仙君可是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
本尊嘴角扯出一个笑,只朝她道:“这个小弟子,就留在我身边伺候我罢。反正明日去了那碧连天,我该是带上她一起的。”
一嵋道长点头,那个小弟子却浑身一僵。本尊看着她,半响才微笑道:“怎了,不愿意?”
赤炎在我怀里也眨巴着眼睛望着那个小弟子,那个小弟子僵了片刻,这才恭敬回道:“是,谨遵仙君吩咐。”
那铺天盖地的黑云里,猛然的踏出一只黑色蟠缡纹的战靴。樊篱站在风中,轻轻的挥了挥手,将那周围旋转咆哮的黑云尽数挥散。
动作潇洒,举止优美。
背后十万山河,天际九霄,都衬不出他的英姿飒爽来。
本尊醉心美色,但尚且还有那么分理智。樊篱温柔款款,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我怀里抱着的红眼白毛狐狸,只朝我关切问道:“九........重华,你醒啦?”
红眼狐狸偷偷摸摸的从我的怀里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我。显然,她不知道我是什么来头,能让樊篱如此毕恭毕敬的问好。
本尊将冲天戟稍微放了放,腾出一只手来抚了抚小狐狸的脊背,她似乎十分受用,大敌当前,还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本尊的手。
樊篱的眼眸紧了紧,但却还是温柔款款,只看了眼我怀里自动卖乖的红眼小狐狸,朝我笑道:“找了许久未曾找见,原来是跑到你这里来了。”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本尊背后跪了齐刷刷一片的众妖,只挑了挑眉,朝那些脊背发寒额头滴汗的妖怪们说道:“在这俊疾山找了这么半天,一只狐狸都找不到。还是劳烦重华殿下来替你们动手,你们好能耐。”
带头的那个背阔斧的妖怪连忙磕头认错:“殿下息怒,殿下息怒!我们也不知道这位殿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抱了娘娘便走,属下们一时不察,心里发急,才会冒犯了重华殿下。”
说着,他又偷偷抬起一分头来,偷偷摸摸的看本尊,似乎在回想我到底是什么身份。
哟嚯,三言两语,本尊就变成替他找狐狸的下手了,这场子倒是圆的快。
他既然都这样说了,本尊若是再不把狐狸拱手让他,实在有些不识抬举。我抱着狐狸,只朝他回了个笑,悠闲道:“这是你的妃子?”
樊篱点点头,笑的风流倜傥。红眼狐狸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又伸出一只爪子抓住了本尊的袖子,一双眼泛红,似乎又要滴下泪来的形容。
本尊继续悠闲道:“她这样子,怕是不怎么想要跟你一起啊?”
樊篱笑容凝固了,阴沉沉的盯着狐狸看。红眼狐狸虽然怕他,但是身后有我撑腰,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些狐假虎威的模样,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本尊心里撸着红眼狐狸的白毛,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在我叛出天庭成为一方魔尊之前,我曾与樊篱有过一场大战。
我记得,那时樊篱才刚刚涅槃,本战神率领千军万马,将他围在其中好一阵围殴。这边七十二位太白星助阵,风雨雷电四位天神为本战神擂动战鼓,下面的虾兵蟹将们全都缠斗在了一块,就剩下本战神和樊篱一块厮杀。
樊篱也是个厉害人物,我们在一块,从九重天上打到人间,再从人间打到东海,痛快淋漓,好不舒坦。双方回去之后,我断了一边琵琶骨,躺了近乎两万年。
樊篱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厮骨头硬,人也硬,被冲天戟砍了一刀还不声不响,只朝本战神吐出一口血,兀自仰天狂妄大笑。
后来听说,樊篱连回魔宫都没了力气,还是下人给扶进去的。
何等的风流人物。
何等的宿命纠葛。
那个时候,樊篱还未曾娶妻,身边连一方小妾都没有。在临睡前,樊篱情意绵绵的轻薄着本尊的小手,本尊也是生平头一次听人说出要娶我这种话。
可惜睡了一觉,他便有了个宠妃。
还是个带毛的畜生。
本尊撸着红眼狐狸的毛,心里十分不痛快。红眼狐狸受宠若惊,看我手上毛撸的这么快,还以为我有了什么脱身的对策,一个劲惊喜的拱我的手。
本尊思定,缓缓开口道:“这红眼狐狸还是个没化作人形的,你这口味,真就这么重?”
樊篱听了这句话,顿时身形僵硬,脸上五彩缤纷。他压了压嗓子,只说道:“你才刚醒来,有许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本尊呵呵一笑,单手抄起冲天戟,只笑眯眯道:“确乎,本尊一觉醒来,你便有了宠妾,又不知道那日在我面前海誓山盟的人是谁?”
不过是睡了一觉的功夫,本尊实在接受不了这昔日刚轻薄过本尊的人转眼就娶了一方小妾。更让本尊接受不了的是,他竟然是个偏好带毛畜生的樊篱。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樊篱。
本尊很失望。
红眼狐狸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一会儿看我,一会儿又看樊篱,她似乎不明白,我和樊篱到底是什么关系。樊篱看本尊脸上写明了的怒火,连忙道:“重华,你不知道,你已经睡了四万年,而且,我今日才去娶的赤炎,她并非兽形.........她只是从我的花轿里逃脱,用了两万年的道行才打破了我的禁锢,逃到了这山里。”
本尊被这四万年给惊吓了片刻,又被他后面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只问道:“逃了出来?她不愿意嫁给你?”
红眼狐狸连忙小鸡啄米似得点头,扯着我的袖子一个劲的抽鼻子,九条尾巴一个劲摇晃。
樊篱见本尊抓住了话里的重点,阴测测的盯着狐狸说道:“怎么不愿意?这可都是她亲口答应过我的话。”
九尾狐一族素来妖魅,媚态天成,勾引个男人简直易如反掌手到擒来。九尾狐一族,只要拥有万年道行便能化作人形,这狐狸为了摆脱樊篱,不惜自毁两万年道行逃出花轿,又落魄的成了个兽形,看来她的岁数不大,至多不过只有那么两万零几千年,还不知道往日里本尊和她们狐族的恩怨。
本尊心神微动。
樊篱还在阴测测的盯着红眼狐狸,看本尊要开口,脸上又换上了恰当的温和笑容。
本尊只清了清嗓子道:“你也说了,这狐狸没个两三万年,是成不了形的,你现在把她带回去,也只能当做新鲜玩意养。还不如放她归山,日后再找。”
樊篱收敛起笑容,只沉吟道:“赤炎狡猾异常,若非我给她戴了镣铐,当初兴许还捉不住她。两三万年对我们魔族并非漫长,带回宫去,也好驯养。”
说到底,还是不肯放人。
原来这只红眼的白毛狐狸的名字叫赤炎。
红眼狐狸害怕起来,哀哀的在本尊怀里拱,舔了舔本尊的手。
本尊抱着她,不动声色道:“天下的狐狸多了去,你为何又非只要这一只?”
樊篱微微一笑:“那本神也不知,重华你今日为何就非得替这么一只素不相识的狐狸说话?”
这句话让本尊犯了难,我总不该说本尊今日心血来潮,就非得管一管你的家事?
本尊慢悠悠开口道:“她既然没过你的门,就不算你的门。何况你看这只狐狸宁肯自毁道行也不愿意嫁给你,你又何苦强人所难?”
樊篱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看本尊半响,慢慢道:“重华,你睡了四万年,有许多事情,你都是不知道的。”
他的目光落在红眼狐狸的身上,只森寒的露出一个笑容来:“你还是打算护着这只狐狸吗?”
其实本尊现在已经后悔了,可狐狸死抓着本尊的衣裳,本尊实在丢不开,做不出那么伤狐狸心的事情。
本尊真心不该管这事情,樊篱这样子,已经是准备撕开脸皮的形容。
想到一醒来就要打一场惊天动地的架,本尊心里愁眉苦脸,但面上却还是笑吟吟道:“当然。”
樊篱一抬手,一柄长剑落入他的掌心,上面赤红的剑锋闪烁着妖冶的红光,如血的红纹慢慢的爬上樊篱的手背。
本尊单手抄起冲天戟,将狐狸塞进怀里。红眼狐狸担心的从本尊的衣襟处弹出半个脑袋,舔了舔本尊的锁骨。本尊低头看她,只朝她浅浅一笑,以示安慰。
龙吟声从天际划过,兴许是久了未尝鲜血,手中的冲天戟都在兴奋的颤抖。
樊篱看着我,眸光闪烁,最后终于冷冷恨声道:“你和这只狐狸没什么差别,都是野性难训!”
我抚着她的毛,一顿,稍停滞了片刻,寡淡道:“大抵,是吧。”
赤炎在我怀里拱了个圈,想想本尊已经沉睡了将近四万年,我在她这等小辈心里,想来就是一个可望不可即的传说。
如今我这样从传说里走出的人物抚着她的毛,不咸不淡的同她讲起那些往昔的时候,竟也不怎么有违和感。
赤炎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我撸着她的毛,只说道:“这个缠心咒历来是独一无二的东西,天界里那东西最后还是落到了白珏手里,如今再在凡间出现,自然是有些蹊跷。”
我点点头,觉得自己这个管闲事的理由找的有些好。再说鸿雁当年也是我的故人,曾受过我的一二指点,如今他的门人出了事情,我去指点一二,也是应该的。
赤炎把我殷切的盯着,我刚要开口,她就甩甩尾巴,用两毛茸茸的前爪情真意切的捉起我的手,一脸可怜的将我望着。
本尊不用看就知道,她脸上肯定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缠心咒确乎是个邪乎的东西,只要执念至深,甚至能转移魂魄。虽然不知道如今这个持有缠心咒的人是谁,但想必这人与白珏脱不了干系。
话说,白珏的遗物,不该都是由着青尢九尾狐族们的长辈们所看管着的么?如今这白珏所私藏的东西露了世,这青尢里的狐族是做什么吃饭的?
赤炎窝在我怀里,半响才伸了爪子,握住我的手,用爪子轻轻的在我手心写道:“你是不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