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5.17第五札 醉卧沙场君莫笑(十七)
阿婉耐心蛰伏了半月,掌握了蔡光伦的出行规律,比起守卫森严的守备府,还是车水马龙、往来如烟的青楼更容易得手,也更容易隐匿踪迹。
蔡光伦如往常一样出府到醉花楼,作为现在幽州地方的最高行政长官,蔡光伦一进醉花楼就受到了最高规格的接待,龟公引着他来到后面dú • lì的一处小院,在那里,醉花楼最美的花娘白夙正在等他。
阿婉收买了院里的小厮,提前将会使人乏力的药下到酒里,骗小厮说这是他家大人为了助兴要的药物,小厮心领神会。多的是来寻欢作乐的大人用上五花八门的法子,蔡大人不过是想悄无声息的用些药物,这点小要求再简单不过。
阿婉悄悄跃上屋顶,轻手轻脚揭开瓦片透出一丝缝隙,听着下面不堪入耳的淫词浪语,内心又是激动又是平静,她紧张又镇定的等着,等着大仇得报的那一刻。
白夙的歌声美妙动人,不愧是被称作百灵鸟的好嗓子,她的歌声又媚又娇,婉转动听,阿婉听着却觉得气闷,古诗有云,“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无论边塞的战事如何惨烈,总有地方歌舞升平,一派和平喜乐。
最可恨的是蔡光伦这样的恶人,踩在边关将士未寒的尸骨上,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还要在背后捅上几刀,恨他们倒下的不够快。
阿婉握住腰间的软刃,她一定要手刃仇人,为父兄报仇。
“噗通”,伴随着重物倒地的声音,还有一声娇呼,阿婉从屋顶上下去,放倒了守在门外的护卫,踢门进去,就看到蔡光伦倒在地上,不远处躺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
蔡光伦搂抱着白夙往内室走,却忽觉身上无力,手软脚软的摔倒在地,带倒了白夙,还压了一下,这才引出那声痛呼。一开始,蔡光伦还以为是自己酒劲上头,喝醉了,可他对自己的酒量有数,这么点酒不至于,除非是有人下药。
见到走进来的一身黑衣的人,他更是确定。
“你要做什么?”他本是厉声呵斥,却发现自己说出口的声音微弱,就连高声叫人都做不到。
“蔡大人,我不会冤枉好人,你应该记得通和四年,迟家军在死人谷全军覆没,回来的人百不足一,战争期间你曾和鞑鞳大王子叶布舒书信往来,你还记得吗?”
蔡光伦脸色大变,这小子怎么会知道?不,他不可能有证据,那些信早就烧了。没有证据,他又能拿他怎么办。
蔡光伦目光狠辣,他发出哼声想要呼救,该死的,无名死哪里去了。
阿婉知道事不宜迟,说再多的话如蔡光伦这般黑到骨子里的人也不可能悔改,他惧怕的不过是现在他为弱者,阿婉是拿刀之人,一旦形势反转,阿婉毫不怀疑,蔡光伦会立马让自己死得透透的。
阿婉也不多说话,拿着软刃就向蔡光伦刺去。
血汩汩从他肥胖的身躯里涌出,阿婉没有一剑封喉,那样太便宜他了,她在蔡光伦身上的要害处刺了六剑,一剑为父亲,四剑为兄长,最后一剑为那许许多多无法回家的将士。
血流出的速度很快,浸湿了蔡光伦的衣袍,很快就在他身下晕出一大滩血迹,阿婉手中的剑染满了血,她转向白夙,白夙早已吓得躲进月牙桌之下,缩成一团,紧紧捂住嘴巴,生怕发出声音叫阿婉注意到她。
阿婉提着滴血的软刃走向白夙,白夙快要捂不住嘴巴尖叫起来,她不想死!阿婉对她笑了笑,“别怕,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连累无辜的。”
下一秒,白夙就被一记重击劈晕过去。要想不连累白夙,只有把她打晕了,让她什么都不知道。
阿婉转身离去的瞬间,窗户里冲进来一个身影,他一身劲装,脸上带着半遮面的面具,乍一看两人的装束竟还十分相似。阿婉愣了一下,无名看到倒在地上一身是血的蔡光伦,毫不犹豫拔剑就向阿婉刺去,一交手阿婉就心叫不好,这人是个高手。
无名出招狠厉,毫不拖泥带水,阿婉吃力地挡了几下,心里着急,再这样拖下去不等动静引来别人她就要被当场拿下了。
阿婉掏出一包防身的mí • yào,对着无名面上一洒,自己屏息冲了出去。无名动作一顿,反应过来迅速掩面屏息,但就是那一息的功夫就让那小个子刺客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