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谢眠见了，只当它在害怕，不由宽慰道：“别怕，他就算给我千两黄金，我也不会卖掉你的。”

谢眠语气笃定，小赤鸟一怔，从没有人和它说过这样的话。

它莫名地觉得心尖发热，有种难以描述的感觉，扭头看了看尾羽，一时冲动便想啄下一根让谢眠拿去换钱。

它的尾羽可真珍贵了。

然而鸟喙还没碰到尾羽，却又听到谢眠继续小声说：“毕竟卖身的话卖一次就没啦，还不如让你在街头卖艺呢，这样天天都能赚钱……”

说着说着谢眠恍然大悟，还真考虑起来了：“是哦！好主意啊……你会不会跳舞啊？”

小赤鸟：“……”

小赤鸟气得把脑袋埋在了羽翅下不吭声了。

卖鸟插曲暂告一段落后，谢眠又走过了几条街。

半路上小山雀睡醒了，睡眼惺忪地从谢眠袖子里钻出来，拽着袖口张望了一会，飞上谢眠肩头站着。

过了一会，又摇摇晃晃地飞到了小赤鸟那一边，仗着自己身体小，和小赤鸟翅膀贴翅膀，艰难地挤着。

谢眠一边寻常着有没有能快速赚钱的地方，一边抽空瞥了两只鸟一眼，心说这什么爱好，一鸟站一边宽宽敞敞的不舒服吗。

他见小山雀快掉下来了，伸手想扶一把，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激锐的尖叫声，他手一抖，扶的力道就重了些

两只鸟立时被挤得啾呜一声，险些成了两块鸟饼。

谢眠没管它们，侧耳听到“抓住了”“别让他跑了”“实在不行打断他的腿”……各种声音激烈交错。

他脚步一转，拐了个弯，寻声而去，便见一座府邸前围了一圈人，个个都垫着脚伸长着脖子张望，仿佛在看什么热闹。

谢眠三两步挤了过去，刚好看见一群布衣家仆扭着个白衣人往府里走。

那白衣人不住地挣扎，力度极大，临进门时猛然挣脱了家仆的手，转身朝外逃去。

但他好像是受了伤，走都走不稳，踉踉跄跄的，四周人群便跟着凸来凹去，围着不让他离开。

谢眠看不到白衣人正脸，只注意到他衣袖衣摆上都有血迹斑驳，深浅不一，有的尚且殷红，有的已成深褐色。

有围观群众的帮忙，那些家仆很快就重新制服了白衣人。

这回他们有了防备，抓住人后，立刻掏出了粗麻绳，将白衣人的双手死死绑在身后。

白衣人呼吸又沉又急，他一声不吭，仍是不死心地挣扎，可惜受伤太重，渐渐地没了力气，被家仆又拽又推地弄进了府邸。

大门快被关上前，白衣人的脸无意中往谢眠这转了一点点。

谢眠目光一凝，看见了什么，下意识地往前挤，不过他前面是个五大三粗的老大哥，他挤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衣人被带走。

众人还在吵吵嚷嚷地讨论着什么，谢眠微微蹙眉，回忆着他方才看见了什么。

他好像……看见了白衣人的眉心，有一枚银色的印。

隐约是细长微弯的两道弧交错着，有点眼熟。

可是距离太远了，时间太短了，没看清，不确定。

谢眠装作无意地碰了碰旁边一吃瓜群众的手臂，好奇地问：“这是在做什么啊？”

被戳的汉子转过头来，见他面生，可能是外来的，不知前情，遂好意解释道：“这是抓狐妖呢，据说这狐妖缠了钱老爷大半年，今天才抓到。”

谢眠：“啊？狐狸？”

他鼻翼翕动，闻见空气中未散尽的一点儿仙气，心说这要真是狐狸，那也是成了仙的狐狸。

“昂，可不是嘛。”那汉子左右望了望，往旁边一指，说：“喏，看见没，悬赏的告示还贴在那里呢！钱老爷被狐妖缠得不胜其烦，花重金请人来抓……”

谢眠被“重金”两个字吸引了。

他朝汉子表示了感谢，从人群中钻出来，走到旁边的木牌前，果真看见了一张告示，上头重金悬赏四个红字，写得极大。

谢眠一目三行很快看完了告示，那告示写得很简略，大抵是说半年前钱老爷外出打猎，不小心惹上了一只小狐妖，那小狐妖隔三差五缠着他，怎么都赶不走。

钱老爷没法子，只能贴出告示，重金以求高人相助。

谢眠盯着告示最底下，刻意加粗圈起的重金——“一千两白银”，默默地深吸一口气。

他现在身无分文，还要养两只鸟，好难的。

谢眠想到方才那眉心里带印的白衣人，想了想，伸手将那告示揭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