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九十七天

“我幻化的是你最害怕的事，我又不知道你最怕什么。”青年将脸变回去，等看见镜子里的那张脸，连忙变回来，心有余悸，口中念念有词，“师父莫怪，徒弟不是故意的……”

御流羡歪了歪头看他，不知道他怎么了，不过有些好奇，“那你能幻出我心中所想吗？”

“你好像不受幻境影响，不过可以试试。”青年让她闭眼，御流羡照做后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桥上。

天地昏暗，桥下溪水上飘着睡莲，周边街市热闹非凡。

如那天一样身边路过一名卖冰糖葫芦的摊贩，御流羡想叫住对方却被无视，才从袖里乾坤之中拿出一根糖葫芦，再看身边的青年有些不顺眼起来。

青年看见她手里的冰糖葫芦，忍不住嫌弃，“你怎么吃小孩子的东西？你今年多大？”

“不到四十吧。”御流羡也没算自己岁数，随口答应一声咬着冰糖葫芦就往街市走。

“那确实还小。”青年说了一句见人跑没影了，连忙追上她，“你去哪？”

御流羡走到离山近的地方，周边似乎开始下起雨来，她望着眼前的石阶，有种近乡情怯的错觉，明知道是假的却不敢上去，她突然害怕起来，如果自己找不到他呢？

青年见她站在石阶下低着头，刚想说什么就看见台阶上有白衣人打着伞走下来，熟悉的模样让他呆在原地。

御流羡也注意到他身体僵硬，似乎看见什么不可置信的事，顺着他目光看上去，抬头看见熟悉的人影，愣了一瞬扔了冰糖葫芦跑上去，三步并两步扑到他怀里抱住他，“我好想你，师父！”

莫照尘被她一撞手中握着的伞有些不稳，他不懂内心翻涌的情绪是什么，只是微低着头脸贴着她的鬓发，空出的手抚摸她的头发，好像怀里的人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却一点记忆也没有。

御流羡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的模样，只是将他抱紧不说话，咬着唇压抑喉咙间的哭声。

大殿的人一阵哗然，抬头见上首的人又闭上眼似乎又在小憩，都见怪不怪，只有沉蕴看着对方皱了皱眉，又看向镜像之中里面相拥的二人。

站在下边的青年回过神来，他无意打扰御流羡，但是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忍不住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他师父会露出这么温柔的神情吗？

“喂！你抱够了没？赶紧离开！”青年怕一会又出什么幺蛾子，见御流羡不受幻境影响开始赶人。

御流羡这才松开怀里的人，她抬眼看着对面万分熟悉的眉眼，只是眉目中神情困惑，她抬手摸了摸他脸，见他微低头在自己指尖蹭了蹭，笑了一下抬头吻上他的唇，只是蜻蜓点水一下。

“回去吧。”她声音有些轻，离她这么近莫照尘自然是听见了，不仅是为了那个吻，也为了她话里的意思愣了。

御流羡见他发呆，少见懵懂的模样让她嘴角又忍不住上弯几分，“等我去找你。”

说完她轻快松开他跑回青年身边，有些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见他站在原地打着伞看着自己，蓦的心底一软抬起右手挥了挥示意他离开，露出腕上的红色珠链。

随后她让青年送自己出幻境，离开时忍不住将目光转向莫照尘。

等御流羡离开，一阵风忽然吹散了莫照尘的身影，青年抬头望过来，只看见细碎的光点缓慢消失。

大殿里莫照尘睁开眼，微垂着眼摸着袖中自己腕上和少女相同的珠链，抿着唇又看向景象内的场景。

众人似乎是说好了一般，都只看御流羡这边，等她出了幻境被门内弟子安排住处，便没有什么好看的，剩下的则是明日的事了。

御流羡没想到真的会遇见莫照尘，想到他和盛仙会那日一样的行径，嘴边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低头看着手上的珠链，指尖从上面划过，心想明日应该就能见到他了。

只是幻境里莫照尘似乎有点不太对，好像不太记得自己一样，她一时有些不确定。

不管如何，总该有个结果，不然就是浪费自己辛苦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