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醉梦［24］
他没在这件事上多浪费时间，重新回到原来的话题上，“您不想人陪同，但是副会长必要要跟随。”
根据规定，有关贫困生的事情，副会长要全程陪同，以示公正。
既然副会长已经选出来了，李可真的事情，副会长一定要跟随的。
游西西也清楚这件事，“让他自己过去。”
她抬脚离开，刚走到门口，铃声响起，下课了。
*
根据鱼乐生给的地点，是在隔壁市，游西西大一就考了驾照，直接开车过去。
距离并不远，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就到了鱼乐生给出的地点。
是一个破旧的街道，马路上坑坑洼洼的，路边开着几家小店，老板坐在门口，拿着个蒲扇有一下没一下挥动着，不知道是扇风还是驱蚊虫。
游西西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两点半，她开车到路边，从车窗探出头问，“大婶，请问一下，您知道哪里有宾馆吗？”
那大婶看向游西西，上下打量她，像是要看什么货物，大概是确定对方是真的有钱，而不是什么被包/养的，立刻喜笑颜开过去。
大婶体型壮硕，她靠在车门上，油腻腻的手指在车身上摸索，“闺女打哪来啊？来我们这里住宿，那你是选对了。”
大婶笑容灿烂，“我们这，别的不敢说，民风淳朴，而且住房便宜！”
游西西笑容不变，“我看也是，而且这么多人，我一看到大婶您，就觉得亲切，所以就问您呢。”
大婶听了更高兴，“你放心，有什么事情问婶，绝对不会让你吃了亏。”
“你要住宿是吧？住多久？别费那个劲去找了，婶家就有多余的房间。”大婶热情道，“管饭，一晚上就收你五百。”
“价钱很淳朴，”游西西像是没听出来价钱的不合理，她笑容如常道，“您知道李可真吗？”
大婶脸色一顿，发现她是来找人不再像之前那么热情，身体往后退了退，甚至有些不耐烦，“来找同学啊。”
找同学就意味着她可能要住同学家里，那她白瞎功夫在这扯什么呢？
“是啊，”游西西像是没看到她的态度变化，“我跟她是好朋友，不过她家情况您……您认识她吗？”
游西西说到一半停下来。
大婶像是闻到肉味的狼，听懂了游西西的潜意思，同学家境不好，自然不能住在同学家。
财路还在，大婶立刻回到之前的态度，“叫李可真是吗？”
她看着游西西，不像是知道的样子，“哪个学校啊？我不记得这里有叫这个名的。”
“玛丽苏学院的，今年大一。”游西西提醒。
大婶恍然大悟，“在那个什么玛丽苏学院？老李里的小丫头吧。”
“什么李可真，我说我怎么没印象，她不是叫小草吗？”大婶想到这人对游西西更热切道，“我知道她家，不过她家可没有位置停你这辆车，要不然你先跟我回家，然后我带你过去？”
游西西道，“这太麻烦您了，会不会影响您的生意？”她诚恳道，“我也不着急，”游西西下车将车锁上，“您能跟我说说她的情况吗？”
游西西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第一次去她家里，担心做错事情。”
大婶拉着游西西去店里，眼珠子骨碌碌转动，“我给你下碗水饺？”
“不用，”游西西婉拒，“我吃过饭了。”
大婶有些可惜，“李小草家我知道，你用不着担心，”她压低声音道，“谁都知道她家卖女儿。”
游西西愣了一下，文件袋里倒没有关于这个信息的资料。
接下来游西西大概清楚了，李家一共生了四个女儿，前三个都失踪了，李可真是第四个。
“什么失踪啊？现在这个年头，哪还有什么失踪？我看就是他卖了。”
似乎知道游西西不相信，冷笑道，“你也别不信，你这孩子一看就是含着金勺子长大的，哪里知道穷的事？”
“之前有人亲眼看到老李大半夜抱着老大去镇后，那可是坟地，谁会大半夜抱着孩子去坟地？”大婶道，“肯定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呗。”
“然后好几天他家老大都不见身影，紧接着就说他家老大失踪了，这不是明摆着吗？”
大婶扇动蒲扇，“不过卖孩子有什么用？也没见他家吃一顿肉，还不如……”她说到这戛然而止，看着游西西干笑了两声，“扯远了，扯远了。”
游西西睫毛颤了下，鼻翼翕动，似乎发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现，“您说前三个都失踪了？”
“是啊，”大婶不像之前那么热切了，看起来有些蔫巴，有气无力道，“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前三个没得时候，都不到三岁吧，然后就有了小草。”
“害，我们还说小草是个女娃娃，也不能长大呢，”大婶猜测，“你看，他家没了三个女儿，显而易见想要儿子是不是？”
“然后小草都这么大了，还考上大学，真让人看不透。”大婶说话时，眼里闪着精光，是遮挡不了的贪婪，“不知道得了什么好处。”
她说完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在游西西面前表现出来现在这个样子，立刻回过神，笑呵呵看向游西西，“你想吃点水饺吗？”
这话大婶已经问了一遍，游西西没有立刻回答，她也不需要立刻回答，因为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游西西站了起来，对大婶表示歉意，然后走出去接了电话，是个未知来电。
“你好？”
“你好，游西西会长，我是楼七。”
声音低沉抓耳，游西西几乎立刻将声音跟资料上证件照的脸对应起来，“你到了吗？”
“是的，我想我看到了您的车。”
游西西往前走了一步，左右环顾一番，很快就看到了路口站着的青年。
他穿着泛白的长袖长裤，但你看向他第一时间所注意到的必然是他的修长挺拔。
游西西挂了电话，扭头对大婶抱歉道，“我看到了一个学弟，我得先送他回家。”
大婶刚要说什么，突然看到了路口的楼七，像看到瘟神一样，神色猛地就变了，“不能耽误你们，你们走吧。”
说完立刻扭头回到店铺，并且将门一把关上。
游西西盯着关上的门好半天，直到她的手机再次响起来，游西西没有管手机铃声，她走到车边，打开车门进去后，随手把闹钟关了。
就算楼七没有打电话过来，游西西从一开始也没准备真的住那个五百块一晚的“旅馆”。
她掉头将楼七接进车里，车子缓缓往前走，哪有不认识路的样子。
“你来过这里？”游西西问。
“我就住在这。”楼七温声回答。
“这么巧？”游西西不相信巧合，但是她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将话题转移到这次旅程的目的上，“对于李可真你知道什么？”
“了解不多，”楼七道，“她家一共有四个孩子，她是最后一个，前三个孩子身体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身体畸形，她是唯一一个健全的孩子，也是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
比大婶说得还多了一条信息，还说了解不多，游西西对新同事有了一个初步了解。
说话留一半的谦虚人士。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游西西抱怨道，“我本以为今天下午就能解决。”
楼七闻言扭头看向她，她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她分明很高兴。
……
他们定好了行程，先去地摊看一眼，然后去坟地，之后去李可真家里，最后去医院看着李可真。
地摊上，游西西并没有抱有太大希望，不说手链如果有问题，人应该早就跑了，就说地摊这种流动性的摊位，也不可能一直在原地。
但事实让他们意外，地摊还在。
游西西跟楼七前后脚下车，游西西蹲下去在地摊挑挑捡捡，上面都是塑料制品的小玩具，她突然站起来，对楼七抱怨道，“你看！我就说早点来，早点来！手链都没了！”
她像是对男朋友无理取闹的作精女朋友，娇蛮道，“李可真都有，我没有，我不就输了吗！”
楼七看着她有些发怔，她眉眼清冷，平时表情生动时，会显得灿烂，而现在她生气，仿佛绽放的玫瑰。
楼七感觉心跳好像漏了一拍，他又想起在路口看到她背影的时候，她甚至不用回头，他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你还敢板着脸！”游西西伸出一根手指戳在他肩头，“你说，是不是你的错！”
她怀疑楼七根本不会演戏，所以她帮他想了台词，现在他只要顺着她的话回答就可以。
但游西西怎么也想不到，楼七在想什么。
“我错了。”楼七老老实实接下游西西的剧本。
游西西冷哼一声，扭头看向看戏的老板，“老板，你这里没有手链吗？”
老板故作神秘，“有是有，就是不知道你要什么样的。”
游西西眉头一挑，“都给我看看，”她大气道，“如果有我满意的，我可以全包了。”
之后老板掏出几条看起来非常廉价的，红绳系着塑料珠的手链。
游西西看着他，微笑问道，“你耍我？”
老板愣了一下，“我这就这些啊。”
“李可真，在你这里买走了一条宝石手链，”游西西道，“你却给我看这些？”
“什么宝石手链？”老板看起来比游西西还懵逼，“我哪有那东西，而且李可真，她什么时候回来了？她不是开学就没回来过吗？”
游西西手一顿，扭头看向楼七，“会打架吗？”
楼七不明所以点了点头，“会一点。”
“那就行。”游西西突然发难，一脚踹在地摊老板肩头，将老板踹翻在地，一条腿压在老板后背，将他反手扣在后背，“李可真的手链，是从你这买的，我有图有真相。”
“真不是啊，真没有，”老板哭了，“我好久没看到李可真了，怎么可能卖她东西！”
“上周末。”游西西提醒。
“上周末，上周末我根本没有出摊！”老板抓着机会大叫道，“我上周末去扫坟了！没有出摊！”
游西西立刻追问，“谁能证明！”
“扫坟谁能证明啊，我真的……哎疼疼疼。”他尖叫着哀嚎。
游西西加大了手里的力度，厉声呵斥道，“谁能证明！你周末到底在哪里！”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老李！老李能证明！那天他也去扫坟了！”
作者有话要说：高看我自己了Orz。
说个笑话
上次我爸妈在家的时候
我爸：家里到处都是你的头发！
我：怎么可能是我？！
我爸：除了你，谁还有这么长的头发？
我：……
呔！自从我妈剪了短发，连个嫁祸的人都没了。
——